晏笙本来就还没有习惯浊人的存在。
自打他成为浊人的主人后确实为他办了几件棘手的事,杀了几个颇有影响力的老顽固,但他一日三顿的嗜血程度快让他承受不住了。
就怕还没登上那个皇位就已经变成干尸。
所以他极力隐藏自己身体虚弱的现实,没想到却被眼尖的宋琤发现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他的短点。
要知道被人发现他养浊人,多少都会影响已经归顺晏府的朝中大臣。
那些老顽固有不少都是在晏建知的威胁利诱之下才被迫归顺。
他心里很清楚,若没有晏建知的施压,这些人不会为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卖命。
若宋琤在此时此地暴露更多的信息,他将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宋琤,我本是念你当年对我的情义,待事情告落一段后便放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不珍惜,这就不能怪我了。”
宋琤正要回话,这时赤大凑近她耳畔,“他命不久矣,勿怕。”
宋琤正要问他如何知道的,哪知他突然凌空而起,而对面的浊人也凌空而起,两人很快在宫墙上打了起来打。
宋琤暂时不敢动,她若动一下马上就会被射成筛子,她在等一个人。
就在赤大与浊人打得不可开交时,站在宫墙上的弓箭手人突然骚乱起来。
是从墙外遭到了袭击。
宋琤见状,勾起嘴角,看样子她等的人来了。
晏笙始终淡笑地看着宋琤,“宋琤,没想到你的盟友还不少啊!”
宋琤把麒麟刀扛在肩上,“那是!邪不压正,这世上正直的人还是挺多的!”
晏笙哈哈大笑:“你错了!一个人正不正直得用实力说话!”
言下之意是你若有权有势,哪怕你是个杀人狂魔别人也不敢说你不是好人。
宋琤知道他小时候确实受过不少苦,受尽旁人的白眼和欺负。在晏府,在晏建知看不见的地方,连最低级的奴仆都会对能对叫大小声。
如今他有这种想法似乎也情有可原。
“这种说法于你来说也没错!”宋琤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充满自信的眼神,“只希望你将来别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晏笙嗤了声,“宋琤,你少在这故弄玄虚,实话同你说了吧!我若坐不上那把椅子,旁人也别想做!”他指着金銮殿的方向。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宋琤一边同他拉扯,一边关注着城墙那边。
她突然发现袭击中军的人不是桓王勾结的百濮兵,而是由陈三和领兵的中军!
看来事发前她赌的那把没有赌错。
据她这些日观察,晏建知迟迟没拿到陈趁手中的兵权,想必有妖,她便让许搏远给陈三和去了一封信,探探他的意向。
其实陈三和这人与她性子不太合,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晏建知把陈趁给杀了,算是晏建知把他推向了自己。
“你这女子还是有点手段的嘛。”晏笙勾起一抹嘲讽,看看她又看看正带兵拼杀而来陈三和,“何时勾搭上陈家父子的?”
宋琤笑得肆意猖狂:“这不是你双手把他奉献给我的吗?”她说的‘奉’而不是‘送’,故意恶心恶心他。
这时陈三和已经杀出了重围,驾着战马到来到宋琤跟前,才几天没见,这个八尺汉子就瘦了一大圈,像是换了个人。
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看着宋琤:“宋琤!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若答应我便同你联手斩杀晏贼。”
宋琤点头:“陈将军不妨说来听听。”
“若我战死,可否答应替我陈家报仇雪恨?”
“我不敢承诺会亲手替你陈家报仇,”宋琤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但我可以同你保证,晋北军一定会为我们报仇!”
听到‘我们’两个字,陈三和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从此刻起我右三军所有将士与宋将一同斩杀晏贼!”
宋琤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跟随陈三和反晏建知的兵力不足一万,但这些都是有血性的将士,他们不屈服于黑势力。
“得了得了。”晏笙负着手,不耐烦地看着两人,“等你们有命逃出京城再豪言壮语吧。”
他话音刚落,近百个死士像下饺子似的从天而降。
宋琤看一眼打得不可开交的赤大和浊人,又看向陈三和,后者翻身下马,举着剑便迎战。
“陈将军,你具体有多少兵力?”她边打边问。
陈三和回道:“八千。”
宋琤有些无语,好歹也在中军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了,十万大军就只有几千亲信,实在有些失败。
“你当初就该多给我一点兵力,这会后悔了吧?”宋琤还不忘调侃他。
陈三和:“.......”
晏笙眼神冷冽地看着宋琤和陈三和与近百死士近博。这次他带了两万兵力和养了近十年的三千死士守宫门,何三保领兵五万守城门。
兵部尚书王光照亲自率领禁兵两万全城抓拿桓王。
晏笙走到皇帝用来祈福的天坛,他负手望着正厮杀与起劲的宋琤,没想到文文弱弱的晏书竟然会喜欢这么好战的女子。
“我的好三哥,再不来就见不着你的女人了。”
晏笙话音方落,赤大如一只展翅的雄鹰朝他飞来,速度快得惊人,晏笙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怖,这世上能打赢浊人的人几乎不存在。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全身而退,看样子他的浊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他身旁的死士领头也感觉来人不简单,忙把他护在身后,招来成千名身穿衣黑的死士。
宋琤抽空抬头往祈福殿看去,发现赤大已经被黑衣人淹没了,哪还能看到他的身影。
陈三和边抵挡箭雨,边朝宋琤大声喊道:“宋将军,今日怕是保不住皇宫了。”
“陈将军,你带着兄弟们朝南城撤,我垫后!”宋琤把自己的令牌给他。
“不行,你我既然已站在一条战线,要走一起走!”
宋琤凌厉的眼眸一扫,“陈将军的武职可是在我之下!理应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