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玉宫内有温水池,一年不间断地供给热水。
舒月先被放进去,然后趴在池边盯着宽衣解带的闻鹤。
闻鹤只脱了外袍与上衣,就下水凑近她:“看得这么入迷?”
舒月挑眉,笑着询问:“怎么还害羞?”
她掬起一捧水花泼向闻鹤,然后扯着他的裤子询问:“怎么还遮遮掩掩?”
“别闹。”闻鹤抓住她胡乱摸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卑贱之身,怕吓到你。”
“真是因为如此?”舒月不太相信。
她如今早就成了任她拿捏的玩物,谁会在意弱者的眼光?
闻鹤明明喜欢与她亲昵,却不敢在她面前扒裤子,有些古怪啊。
舒月刚想接着试探,闻鹤却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后,然后凑近询问:“今天又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她瞬间想到了萧佑的事情。
沉思片刻,她低声说:“萧佑来找我了,我去见他一面,没说什么。”
她趴在闻鹤怀里,闷声说:“我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舒月不着寸缕,淋湿的长发在水中飘散,贴在闻鹤身上时,就像是吸食阳气的妖精。
温水在身边缓缓流动,闻鹤盯着舒月,忍不住眯起眼,努力藏住自己心中的渴望。
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她说的话上面,嗤笑着说:“你真能做到?还是他真的能听话,不来找你?”
舒月咬了下嘴唇,不情愿地瞪向他。
闻鹤面色不改:“怕是都做不到吧。”
舒月张嘴咬住他的肩膀,见他不为所动,就加重力气,在上面留下清晰的、已经开始渗血的牙印后,才松口,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舔他的伤口,将血舔走。
“我不管他如何,反正我不会再理会他。”
冷声说完后,她松开抓住闻鹤胳膊的手,想要去另一旁泡澡。
闻鹤顺势搂住她的腰,吻上她的肩头:“咬完人就跑?怎么这样啊。”
“过来,让我多抱会儿。”
他紧紧抱住舒月,轻笑着询问:“还算乖,没有在这件事上瞒着我。所以你想知道皇上找我都聊了什么吗?”
“萧立祯把你喊走了?”
那是她熟睡时候的事情,舒月确实不清楚他消失的原因。
闻鹤颇为头疼,却还是说:“是啊。”
这件事他没有瞒着舒月,只要她跟人问一声就能得出回答,结果她此刻却一脸诧异的模样。
显然,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舒月不曾询问过他的情况。
他在舒月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泄愤,随后才说:“他是为教养嬷嬷的事情找我,觉得我太娇惯你了。”
觉得事情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觉得舒月现在过得太舒坦。
“哦。”舒月回想起被留下的那个嬷嬷的下场,“但是人已经死了,你让他节哀顺变吧。”
闻鹤笑了起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怎么可能在意这个?他只是对我们的行径不满,认为驳了他的面子。”
舒月抬眼正视他,懒散地说:“随他吧,我懒得理会。”
她又不能对萧立祯做任何事情,如今的一切都要仰仗闻鹤,所有待遇都得看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根本无法插手的事情感到苦恼。
闻鹤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声叹息:“你啊,回宫之后,愈发懒散了。”
废话,她什么都做不了,整日被困在琉玉宫。
她除了懒洋洋地在寝宫待一整天之外,还能做什么事?
舒月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她这番话。
闻鹤知道她对萧立祯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只能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除此之外,我们还聊了燕云的事情。”
她下意识垂眸,想要将自己的情绪藏起来。
但闻鹤却不再说话,而是笑盈盈地低头看她。
舒月费解地看向他:“怎么不说了?”
他仍旧笑着:“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舒月嘴唇翕合,勉强咽下骂人的话,冷着脸说:“哦,确实不怎么感兴趣。”
闻鹤捏住了她的脸颊,然后用力往旁边拉扯。
把她的脸捏得变形之后,他才小声说:“你真的很不擅长掩盖情绪,这副模样落在人堆里,得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啊。”
舒月拍掉他的手,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忍不住冲他翻白眼。
她分明只是不想在闻鹤面前装样子,才不是像他说的那般蠢笨。
“我泡完先上去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待着吧。”
闻鹤抓住她的手腕:“这就生气了?逗弄你几句而已。”
另一只手及时搂住她的腰,闻鹤将人抱进怀里,接着提起燕云的事情:“你还记得朝中有多少武将吗?”
舒月一口气报了许多人名出来,随后说:“除了些被塞进去混官职的人,剩下的都是些受过伤,又或者年纪太大,不能再上战场的一些人。”
毕竟武将的用途是开疆扩土、保家卫国,有些本事的都在各州或边疆守着呢。
“皇上已经下旨召集几城守军,让他们与燕云厮杀,务必将人拦在京城外,但能派的上用场的大将都难以召回。”
说到这里,他面露难色:“于是他点了自己的庶子为主将,然后想让我过去辅佐。”
他不知道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但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荒谬。
且不说他儿子连军营都没进过,根本难堪大任,光是让他去辅佐,就令人觉得荒诞。
“当时他的原话是,我武艺不差,统领暗卫多年,应该也能去打仗。”闻鹤冷声说,“他说他信任我。”
闻鹤笑不出来,连嘲笑都嘲笑不出来。
“实际上只是满朝文武不听调令,只有我与林家彻底决裂,说不定愿意蹚浑水。”
舒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忍耐许久,她还是忍不住质问:“萧立祯……他脑子怎么长的?”
统领暗卫和统帅军队,完全是两种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连她都知道的道理,他居然不懂?
“难怪皇爷爷不敢让他登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大概是全靠衬托吧,这一刻,舒月总算给她的父皇找到了许多优点。
至少他在位的时候虽然昏庸,却知道放权。
而不像是萧立祯,分明没有本事,却还死死攥着权利不肯撒手,非要将事情闹得更狼狈。
她摇了摇头:“或许我们萧家人就是不适合当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