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坑下面另有空间,
挺大,不怎么高,成年人进去得蹲下身子,
用来藏粮食是够了,
而且谁也不会想到粪坑下面会藏着粮食,
而且藏粮食也方便,毕竟上个厕所有什么好稀奇的,
没人会在意,
进去上厕所的时候顺便藏一点粮食,谁会知道?
大伯自豪的说道:“以前我们就是靠着这个地方,躲过了一次次鬼子扫荡,土匪进村,
这么臭的粪坑,没人会想进去翻找,
这地方虽然你大伯母他们也知道,
但自从日子平静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放过东西,她们也从来没打开过一次,没人想在这么臭的地方多呆一会儿,”
马六也哈哈大笑,说道:“我爷爷也是个妙人啊,这么奇的办法也能想出来,
这种地方谁能想到啊,”
大伯一说起爷爷,神情也哀苦了起来,哀声道:“可惜你爷爷奶奶活干得太多,身体亏空得厉害,一个个英年早逝,
连一点好日子都没过上,眼瞅着要解放了,你爷爷没了,
你奶奶去得更早,四十多就没了,唉,”
三叔也是一副神情戚戚的模样,估计也是想起了爷爷奶奶,
马六安慰道:“大伯,三叔,爷爷奶奶要是看到咱们家现在的样子,
也会高兴开心的,”
大伯神情缓了过来,笑着说道:“你说得对,六子,咱们好好把日子过好,你爷爷奶奶在下面看了也肯定高兴,”
“嘿嘿,”马六摸了摸后脑勺,
不过,笑归笑,这臭味实在辣眼睛,马六被熏的直头晕,
连忙说道:“大伯,咱出去再说不,这味实在太大了,”
大伯从粪坑下面的空间里跳了上来,重新把盖板盖上,伪装好,
走到茅厕外,笑着对马六说道:“这地方啊,越臭越好,
这地方啊,可是活命的好地方,以前就是靠着这股臭味我们才躲过了一次次劫难,
希望这次也能助我们躲过这一次 ,”
三人一边聊,一边走到一处风大的地方 ,散散身上的臭味,
就在里面呆了一会儿,马六都能在身上闻见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了,
真要在里面呆久了,怕是得腌入味咯,
三叔笑着拍了拍马六的肩膀,笑着说道:“六子,你小子还得练啊,
你是没看见你堂哥他们除粪的时候,哈哈哈,”
马六白眼一翻,他又不是有病,去练这个,
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
马六一脸郑重的说道:“大伯,三叔,粮食你们一定得囤,
我也会时不时的回来看看,还有一定要做好保密,
除了咱们三谁也不能说,”
大伯也郑重的说道:“放心吧,六子,这些我们都晓得的,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你也别老往我们这送粮食,你自己也好好囤着。”
马六郑重的点头,心里却道:“我好几年前就开始囤粮了,囤的地方比这还安全。”
和大伯三叔说好屯粮的事,马六也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还有舅舅家,
不过舅舅家在城里,而且还独门独院,暂时还不用那么着急,
和大伯三叔他们一大家子人吃完饭,
马六刚想发动车子,大堂哥又把他拉到自己屋里,
从角落里拖出一只麻袋,
在马六疑惑的目光中问道:“六子,这野鸡野兔你还要不要?”
马六笑着点点头,说道:“要啊,咋不要,”
听到马六说还要,大堂哥立马就喜笑颜开,
马六把袋子拿过来,打开往里一看,
嚯,好家伙,十好几只野鸡野兔,
马六调侃道:“大哥,你是不是一有空就往山上啊?哈哈。”
大堂哥尬笑着没说话,
马六也不在意,
清点了一下数量,就按上次的价钱把钱给了大堂哥,
大堂哥也没和他客气,
干净利落的收下钱,帮着马六把麻袋扎好,又扔上车子,
马六他娘带着他姐还在和大伯母三婶告别,
特别是大伯母,双眼含泪,拉着马六他娘的手依依惜别,
用大伯母自己的话来讲啊:到了她这个年纪,这亲人的面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马六也没去打扰她们,自顾自的去给车子加水,顺便看了一下油量。
等到马六他娘和大伯母三婶她们道完别,
马六发动车子,驶出大伯家的场院 ,
就在马六等着老娘和姐姐上车的时候,
刚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个领着小年轻们,去干仗的大爷也带着人又回来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喧闹不已,兴高采烈的簇拥着一个妇女同志,
后边还跟着几辆牛车拉着些柜子,粮食被褥啥的,
出来给马六他们送行的大伯和三叔刚好看到这一幕,
顺手打了个招呼,
“三叔,你们这是去干啥了?这梨花是啥情况?”
领头的老爷子哼了一声,
“还不是胡老歪这狗鈤的,梨花嫁给他算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大伯挽起袖子,对着那个妇女同志怒道:“梨花,是不是胡老歪个狗鈤的欺负你了,
走,咱再回去揍他一顿,敢欺负咱老马家的姑娘,反了天了他还,”
那个叫梨花的妇女同志眼红红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把大伯都看懵了,这啥意思啊这是,
领头的老爷子一声努哼,说道:“行了,该揍的我让也让他们揍了,
保证他两月起不来床,”
对着大伯说完又对着那个叫梨花的妇女同志和她旁边的两个年轻小伙子说道:“
早先我就不让你嫁过去,那胡老歪也就剩张脸还有那张巧嘴了,
要不咱们能叫他胡老歪?
可你爸妈非不听,被他那张嘴给哄得呦,还有你个眼皮子浅的,就看见那张脸了,
你瞧瞧,现在日子过成啥样了?
要不是你妈今天早上哭天抹泪上门来找,你再怎么说也是咱老马家嫁出去的姑娘,
老头子我管你去死,哼。”
老爷子一口气骂完,累得气喘吁吁的,旁边的人连忙去扶着,帮忙顺气,
“三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那叫梨花的妇女同志和她两个弟弟被说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老爷子一挥手,示意他们仨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