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三,已是深夜,修行室中,内心激动的林鸿望着铁桩怔怔出神,实心铁桩被林鸿的五行飞刃豁出一道裂缝,铁桩能够自动愈合,但是愈合的速度极慢。
组成飞刃的每一位元素本源,都被压缩至相隔三十个粒子长度,这也是人级高阶源师才能达到的程度,再加上五行本源相互作用,其威力更是单行飞刃的十倍之多。
林鸿心想,现在的五行飞刃可以直接穿透一位中阶源师,即使身负土行铠甲。林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着月色敲响了师父的院门。
长起得知修行室中的铁桩被林鸿的五行飞刃劈出裂隙,像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又不确定确切威力,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去荒山。”
百根如同藤曼的木行本源将林鸿裹在中心,不到半刻钟,林鸿和长起出现在深入荒山三十里的一处沼泽地,这里少有学生和执教涉足,泥泞的沼泽地充斥着腐烂的气味。
长起传音道:“这里有几只地级初阶蛇蛟,蛇蛟无毒,但可吞象,身形可大可小,你前方那根‘枝条’便是。”
林鸿顺着师父的指尖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尾巴钩住树枝的蛇蛟距离自己不到两米,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长起补充传音道:“它正在装死呢,不过我们的目标不是它,而是你前方那只,水行和土行已到人级中阶巅峰。慢慢积聚五行飞刃,找准时机再出手。”
林鸿一边凝聚五行飞刃,一边扫视前方沼泽地,并未发现目标。
长起弹出一指劲风,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藏匿于水下的蛇蛟被异响惊动,只发现林鸿一人,源兽本能使得蛇蛟不敢轻敌,蛇身盘踞,身前迅速凝结铠甲。
林鸿这才发现师父所说的蛇蛟位置,粗如水桶的蛇蛟有着银灰色的鳞甲,与圆月照耀下的沼泽地,完美地融合,若非是其尾巴露出水面,荡起细细波纹,林鸿很难发现。林鸿心想,如若把自己丢在这沼泽地,只怕走不出半步。
突然,五行飞刃被悄无声息地祭出,有了棱角的五行飞刃入水并未激起水花,只是如同蛇尾一般荡起细细波纹,刺向蛇蛟七寸,地龙不想躲闪,也来不及躲闪,凭借自己强硬的鳞甲和铠甲,刚入中阶的源师休想破它的身。
飞刃接触到蛇身的一刹那,蛇蛟仿佛吞下一颗火源炮弹,蛇身被贯穿,蛇腹处只有一道细窄的伤口,蛇背却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深绿色的血液夹杂着无数水泡,从水底翻涌上来,蛇蛟顿时没了生息,倒在沼泽地中。
长起再次现身,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称赞道:“一击毙命,这是为师没想到的。以此威力,人级高阶也不敢托大硬防,只是可惜了那张蛇皮。”
带林鸿返回学院时,长起说道:“白天带你去更换学院徽章。”
林鸿闻言道:“那徒儿就可以挑战修罗塔了。”
长起略加思索缓声说道:“修行塔,每层由不同的本源傀儡守塔,还可根据闯关者的修行,自动限制傀儡的阶位。每个傀儡内有对应本源的五行原石,身体皆用精铁铸造,与修行室的铁桩一样,可自动恢复;而且每个傀儡皆可看作当前阶位的巅峰水平。
“人级初阶源师只能做到对化物的最简单应用,比如金行本源,出拳时,运用金行本源之力,可有撕裂目标的破军之势;再比如火行本源,出拳时,运用火行本源之力,出拳会更加迅猛。人级中阶源师则可以与本源粒子建立感应,甚至可以窥探其他四大威能的奥义,为将来地级进阶天级打下基础。”
林鸿这才明白,为何师父会规定人级中阶才能挑战修罗塔,人级初阶所能使用的都是威能化物最基本的应用,挑战的意义无非就是体术和招式的比拼,而以林鸿的身体素质,对拼同等源师,林鸿自然占优,但是对拼精钢铸成的傀儡,林鸿毫无胜算可言。
又是半刻钟,长起和林鸿已到林鸿住所,分别时,长起补充说道:“为师再说一点,修罗塔是磨练的地方,好好利用。为师建议,除去顶楼,每层修罗塔均以克位本源、生位本源和同位本源,分别挑战,均为胜利方算通关。”
林鸿担忧问道:“那徒儿五行源师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长起信誓旦旦道:“不会的,因为把关者是为师。”
林鸿闻言心想,修罗塔共三十一层,按照师父所言,他至少要挑战九十一次,才可登到塔顶,以首层金行傀儡来说,林鸿需要分别以克位木行、生位土行、同位金行作战,并取得胜利。
除了同位金行,木行和土行均属于劣势,师父倒是会给自己增加难度,师命难违,他也只能接受师父的意见,而后正声回道:“徒儿明白。”
翌日,教学楼西方,孤零零的一座四层阁楼立于山丘上,阁楼并无楼名,因此师生也喊其“无名楼”,只是在阁楼每一层的东南西北方位,都挂有牌匾,牌匾之上各有一个名字,每一层的牌匾名字相同。
长起解释道:“这是建院以来,修行到人级中阶,高阶,毕业(地级初阶)最快的三位学生,而一楼则记录着学院历史上唯一一位四行源师,而且他的感应力均为佳。”
林鸿和长起在执教的带领下,来到阁楼二层,阁楼内的陈设与刚刚经过的一楼基本一致,而阁楼一层正是新生入学资格复验的地方。林鸿猜测三楼、四楼也是相同的陈设,正中间一张半环木桌,桌上间隔放置五个浅色圆球。
林鸿按照执教指示,将土行和水行本源度出体外,执教隔空将浅黄色圆球和浅蓝色圆球分别包住两团本源,然后,执教每说出一个形状,林鸿就引导本源变换成对应的形状。
测验完成,执教指尖点向林鸿胸前的徽章,执教指尖抬起,白底徽章上出现一个“大”字,紧接着,执教恭喜道:“祝贺你,成为大都学院最快踏入人级中阶的源师。”
话音刚落,阁楼二层的牌匾无风而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名字,已然变成“林鸿”。
沉寂千年的阁楼再次发生变动,教学楼的学生最先注意到阁楼的异响,二楼牌匾名字已经换成“林鸿”,学生纷纷议论起来,“林鸿,那位双行满分源生?”
“肯定是他,要不然还能有谁。”
人群中,一对双胞胎姐妹正在打闹说笑:“二姐,瞧,你的梦中夫婿。”
“把梦中去掉。”
“眉来眼去不过一年罢,就认主了?林鸿才十一岁,姐姐也下得了手?”
“这有什么,我们大姐……”宁菡环顾四周,止住话头,又扬起下巴道:“那也比不知道名字的好。”
“就算二姐给人家当小妾,人家还得考虑考虑呢。”
“讨打!”
前几日,初入人级高阶宁家姐妹二人,前往荒山试炼,二人合力捕捉一只中阶高山雪豹,何曾想,雪豹咬断枷锁,反咬姐妹二人,雪豹刚欲逃离,被一黑袍人截下,雪豹被轻松制服,并被黑袍人交还二人。
入世不深的宁家小妹,只在书上和刻录影像商看过“英雄救美”的故事,今天竟亲身体会,懵懂的心开始生根发芽,她靠近黑袍人,羞赧地自我介绍道:“谢谢,我叫宁萏。”
黑袍人沉默不语,整个过程一言未发,直到姐妹二人重新扣上枷锁,才返回林中。在宁萏眼里,帅气威武的黑袍人又多了一点神秘,脸上更是难掩对黑袍人的崇拜。
刚刚测验完成的林鸿绕远路,躲过同学和执教的注视,一路小跑。
修罗塔在大都学院的最后方,修罗塔外部看去并不大,塔身壁画无数,但林鸿无心赏景,因为身后已有同窗跟了过来,林鸿来不及看修罗塔外的排行榜,连忙将徽章交于守门执教验证,闪身进入修罗塔。
修罗塔内部像是独立的空间,林鸿明明进入的是修罗塔的一层,但是头顶却是天空,而且乌云密布,前方百里范围内,散落一地的刀叉剑戟,身后只有一道虚无的空间门,门前百米处站着另一位“林鸿”,林鸿心想,这难道就是傀儡?而且它的身后竟然也背负了一把白元刀。
这时天空中传来师父的声音,“签过生死状,带上徽章,战斗开始;摘下徽章,傀儡自动停止战斗。”
傀儡由精钢铸造,人级源师根本无法损坏,林鸿不解问道:“那如何判定输赢呢?”
长起狡黠笑道:“等你打赢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