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海无奈地看着徐阳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刘玉秀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德海就把徐阳的话对秀说了,并把那两千块钱转交给了秀。
刘玉秀万分悲愤,欲回去还给徐阳给的两千块钱,被孙德海阻止了。并对他说了其中的缘由,刘玉秀听了后无奈的停住了脚步,感觉非常无助。
看到刘玉秀瘦弱的身躯,因为悲愤而颤抖不止,担心她的身体,赶紧劝慰道:“玉秀,你不要生气,现在的人都是官官相护。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刘玉秀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要不我们就去法院告他吧。”
孙德海思索片刻说:“他们之间肯定都有关系,也肯定各方面都打点好了,告到法院我感觉也不可能管用。”
刘玉秀忧愁地说:“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这么干等吗?”
孙德海面露难色地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他们的关系和后台都这么硬,你看徐阳都害怕,不敢参与这件事。我们又能找谁?”
说到这里,孙德海突然灵光一现,立刻说:“对了,玉秀!我们可以找高泽明啊!这里的官员归省城管,能官官相护,就能官大一品压人一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高泽明,让他找他父亲出面帮忙,你父亲的事情一定能解决。“
刘玉秀一听慌乱地说;“海大哥,你不知道,我到现在一直没联系上明。况且我和明家里的关系非常僵,即便是我能找到明,明的父母也不同意啊。”
孙德海无奈地说;“玉秀,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考虑着,你好好地去求明的父母,不管怎么样,你和明毕竟是真心相爱的。明的父亲以前不是也很喜欢你吗?你多多的恳求,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想明的父亲会动恻隐之心。”
刘玉秀考虑再三,想道;“为了父亲得到安息,自己哪怕受再大的委屈就忍了。正好趁此机会,去找明,问清楚失去联系的原因。”想到这里,刘玉秀不禁咬了咬牙说;“那好吧,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找明。”两人随即立刻买票赶到省城,
打车到了原来二人住过的小区。到了房门口,刘玉秀触景伤情,泪水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
孙德海赶紧上前安慰并按响了门铃,等了很久里面却没有一丝反应。无奈又去敲对面邻居家的门,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位老大爷。
孙德海满脸堆笑地说;“大爷,我想请问一下,对面那人在吗“
老头看了一眼说;“对面好久都没有见人来过了。”孙德海连声道谢,拉着失魂落魄的刘玉秀退了出来。
二人无精打采地走着,孙德海试探性的对秀说:“玉秀,找不到高泽明,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委屈你去他父母那里了。”
刘玉秀叹了一口气地说;“也只能如此了,海大哥,辛苦你了。”
孙德海轻声地说;“玉秀,你去明的家里可要想好了,千万不要和明的父母顶撞。”
“为了父亲的冤情,再大的屈辱我都会忍住!” 二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明的父母家,站在别墅门前,刘玉秀稳住心神,打起精神对孙德海说;“海大哥,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孙德海抓住刘玉秀的手说;“玉秀,你一定不要激动。我等你出来。”说完,用眼深情地看了一眼秀。自己站在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别墅的门口。
刘玉秀犹豫再三,伸手按响了门铃,门打开了,保姆吴姨一看是她,马上就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刘玉秀礼貌地对吴姨说;“吴阿姨你好,我是来找明的。”
吴姨说;“少爷不在家,你走吧。”说完,就想关门。刘玉秀急忙强行挤进门,吴姨跟在后面拼命地阻拦急步进屋的刘玉秀。
李贵芝听见楼下的动静,高声地说;“吴姐,是谁啊?”
吴姨惶恐地说;“夫人,是少爷的同学刘玉秀。”
李贵芝一听,赶紧走到楼下。刘玉秀看见李贵芝,怯生地叫了一声;“伯母你好。”
看着秀头戴白花,李贵芝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冷冰冰地问道:“刘玉秀,你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阿姨,我是来找高叔叔的。”
李贵芝诧异的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刘玉秀顿时委屈地就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阿姨,我爸不幸出了车祸去世,肇事司机是县长的儿子,交警队一直找理由推脱不给处理。”
“哦,那你也应该去找市里告状啊。”刘玉秀一听,噗通一下,两腿就跪在地上;“伯母,我请你看在我和明的昔日情谊上,帮帮我吧。”
看到刘玉秀这乞怜的举动,李贵芝厌恶地刚想让吴姨把刘玉秀赶出去,心思一转,前几天李梅打来电话哭着说,高泽明还是时时刻刻思念刘玉秀,对自己置之不理。让自己想办法断高泽明的后路。现在刘玉秀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个好机会。李贵芝不禁沾沾自喜,却不露声色地说;“那好吧,你跟我上楼说吧。”
刘玉秀怯怯地跟着李贵芝来到楼上,吴姨给秀倒上茶,李贵芝从书房地唤出高凤铭。
刘玉秀连忙站起来,轻声地叫道;“叔叔好。”
看到刘玉秀清瘦而又憔悴不堪的容颜,联想起过去第一次见她的青春靓丽,对她如此沧桑的表现,高凤铭心有不解,看到刘玉秀头上带的白花,心里不禁一紧,就对局促不安站着的刘玉秀摆摆手说;“你坐下吧,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刘玉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高凤铭听完后说;“哦,这样的事情需要逐级申诉啊。”
刘玉秀一听,心里发慌不禁问道;“叔叔,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除了这件事情,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明,您们能告诉我明现在在哪里吗?”
没等高凤铭说什么,李贵芝就冷冷地对说;“你就不要想了,明和李梅学校一毕业,就去美国了。”
刘玉秀一听犹如晴天霹雳,两眼发呆,就傻傻的定在沙发上,泪水犹如泉水一样涌出。李贵芝脸上露出冷笑,高凤铭对哭泣的也是不忍再看。
过了一会,李贵芝说;“刘玉秀,我看你还是对明死心吧。明现在想通了,不会回来的。这样吧,你只要听我的话,给明写一封绝交信,我就让你高叔叔出面,让那边的负责人尽快处理你父亲车祸的事件,为你们争取最大的赔偿金,严惩肇事司机,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也能让你父亲得到安息。”心里饱受痛苦折磨的刘玉秀,精神恍惚地听了李贵芝这番话,茫然地点头答应。
李贵芝赶紧趁着刘玉秀彷徨无助之际,就吩咐吴姨拿来笔和信纸,根据李贵芝的口述,刘玉秀麻木而又机械地写完信。李贵芝收好信,装入信封。回头对高凤铭说;“你给她写一个批示,再给市公安局打个电话。”
高凤铭看到老婆对刘玉秀的逼迫,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起身回到书房间,在刘玉秀带来交给自己的申诉书上写下,严惩凶手,还民公道。自己签名盖章。沉思了一会,又给市公安局局长还有交通部门通了电话,吩咐下属去尽快办理此事。
然后,高凤铭重新来到了客厅,将批文递给了秀说;“玉秀,你回去吧,将这个交给法院,很快就会有答复的。”
刘玉秀含泪起身,忍住满心的酸楚和痛苦,还是礼貌地对高泽明的父母道谢,无言地告辞。
看着刘玉秀单薄瘦弱的身体,高凤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了想就又叫住秀说:“这样吧,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顺便让他去帮你办程序并认识相关的人。”刘玉秀感激地看了高凤铭一眼,真诚地对说了一声谢谢!
李贵芝考虑了一下,从房间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刘玉秀说:”这卡你拿着吧!现在你需要钱“
“谢谢,用不着。“两眼发呆地走出了出去。
出了门,看见站在远处的孙德海,用手招呼他过来。高泽明的父母看着海,虽是满脸疑问,却都没有问什么。
在此期间,李贵芝暗地里喊过司机,拉到一旁。低声对司机说;“你领他们办完事情,就把他们送回家。然后在那边的乡镇上,去镇中心的邮局把这封信给少爷寄到美国去,顺便再问问邮局里的小王,看看少爷有没有给刘玉秀寄来的信。如果有,就把那些信件都给我拿回来!快去吧,千万不要忘记这件事。”
司机连忙点头说;“放心就是了,我一定办好。” 司机开车走了,一路上,刘玉秀是一言不发,两眼发呆的看着车窗,暗自流泪。孙德海只是以为他又在高泽明的父母家受了委屈,碍于司机在,就没有详细的询问原因。
在司机的带领下,见到了法院和交警两个部门的最高领导和相关单位的主要负责人,一套程序走下来,负责送的司机明确的告诉了刘玉秀,事情很顺利。一个星期内就会有回音,刘玉秀机械地对司机表示了谢意,司机在送刘玉秀到家之后就离开了。
然后又按李贵芝的吩咐,去了镇中心的邮局给远在美国的明少爷寄信,找到小王拿回厚厚的一摞从美国寄来的信件,就返回省城去交差了。
在高凤铭的帮助下,刘三强的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虽然给屈死的父亲讨回了公道,刘玉秀却没有觉得丝毫的安慰。
残阳如血,荒草丛生。站在父亲的坟前,望着天边西下的夕阳,刘玉秀无言的倒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