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一怔,从头顶传来的暖意让她眼眶有些湿润。
见她低着头沉默,没有什么反应。
贺然又轻轻拍了两下,才收回手,坐到沙发上:“不想知道那枚药的用途吗?”
听见问话,江笙顾不上其他,有些惊诧:“你查到了?”
“嗯。”
贺然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顿了顿:“坐下聊。”
“经过分析,那枚药片主要是为了维持生命体态特征,避免狂化后遗症。你还记得王强狂暴之后的红斑吗,我怀疑那是基因实验的副作用。”
贺然的声音一如平常,其中夹杂着一些严肃:“有人在背后进行违法人体基因实验,看样子进程还在初期,副作用非常明显。据推测可知,王强的每次狂暴都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样下去恐怕活不了几年。”
越往后听,江笙心里越发震惊,她在左仁严实验基地待了三年,自然知道一些秘密。
基因疫苗实验非常难,就算加上她的治愈因子,仅仅也是降低了异变风险。
更何况现在没有治愈系异能者,左仁严的实验残酷性可想而知。
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儿,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笙蹙起眉,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贺然,她只是有些好奇。
仅仅凭借一枚白色小药丸,就能得出这么多结论,他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纵观全国,现在有能力研究药片属性的只剩下另外两家生存基地,而他是属于哪一家?
坐在沙发上,江笙静静看着他,问出心中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了解?”
不管是现在的白色药片,还是之前贺然对戒指的了解,随身携带的那把枪,以及强悍的异能与攻击技巧……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涉及的领域。
贺然笑了笑,没有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放心,我要是有其他想法,早就动手了。”
两个人静静看着对方,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江笙先移开了目光。
贺然身上的秘密太多,他要是不说自己也拿他没办法。
更何况,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贺然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我们会派出专人进行调查,一旦掌握他的实验证据,自然有处理的方法。”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那?”
江笙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看向贺然。
他走了很多天,有些事情并不知情,今晚怎么会那么巧合,出现在诺亚中心。
贺然淡淡地瞥了一眼:“诺亚中心这么大的信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的车在外面,别墅里却没有人,联想到之前郝平德的信,我怀疑你们去找左仁严了。
而左仁严的住所很安静,唯一有变动的可能就是这里。”
他的逻辑清晰,直觉敏锐,江笙忍不住朝他竖起拇指,由衷地赞叹道:“厉害!”
两人又聊了一会,江笙实在撑不住,道别过后上楼补觉去了。
连着整整一天,精神高度紧绷,情绪剧烈浮动,她现在只感觉脑袋瓜子快裂开了。
一倒头,就不省人事了。
这边安稳祥和,诺亚中心却炸了锅。
一群人寻着夜晚的枪声,急匆匆赶到中心,发现出事的竟然是四楼。
这个时候也没人顾得上规定,一股脑地都往上冲,看到实验室中间死亡的廖文时大吃一惊,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来人几乎都是异能团的人,而廖文直隶于左仁严,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这是谁啊?怎么死在这儿?”
“对啊,来基地这么久,我也没见过啊。”
“值班的人也不见了,人都跑哪里去了?要是被严教授知道,不得气死啊!”
“谁说不是呢!”
……
一群人围在实验室门口,看着地上的血泊,议论纷纷。
“廖哥!”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叫,一个瘦小的身影冲进实验室。
“廖哥!廖哥!你快醒醒啊!”
六子一脸悲痛,想要叫醒廖文,却发现身下人早就没了呼吸。
“让开让开,赵市长来了!”
众人本来围着看热闹,听见声音后,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赵世海此时衣衫凌乱,丝毫没有白日西装革履的模样,满脸困意与烦躁,一看就是被人从睡梦中叫起来。
在看清眼前景象后,赵世海一个激灵,什么睡意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雄厚,从中听出了几分严肃与震惊。
“赵市长,我们也是刚来,不知道怎么就死人了……”
“是啊是啊,不是说基地内不能杀人吗?”
“查!都给我查!”
这下,赵世海是彻底忍不住了,冷声吩咐道:“值班的人呢?把整栋楼翻遍也给我找出来!”
赵世海在人面前向来是镇定自若,在场各位哪里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谁也不敢耽搁,开始搜查起来。
“市市……市长!不好了!外面还有三具尸体!”
“什么?!”
赵世海猛然回头,眼神如同凶猛的饿狼,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你刚刚说什么?哪里还有死人?快带我去!”
“是…是!”
来人吓得屁滚尿流,带着一行人朝楼梯死角处走去。
……
不久后,天已大亮。
自末世以来,基地死人这件事,第一次放到明面上来。
一传十,十传百,当赵世海想起封锁消息时,已经为时已晚。
一晚上死了四个人,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异能者还好说,有一定自保的能力,普通人直接连房间也不敢出了。
如同一滴热油落入水中,外面早已炸开了锅,别墅b区17号里面却是一片安静。
经历了一晚的奔波,江笙一觉睡到中午,才不紧不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收拾片刻,下楼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坐在客厅吃了起来。
听见动静,郝欣欣也睡眼惺忪地从蒋一鸣房间里出来。
“你在那守了一晚上?”
江笙有些吃惊,她还以为郝欣欣昨晚就回去了呢。
“嗯。”
懒懒走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好几口才继续说道:“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不管。幸好,他中间醒了一次,感觉好多了。”
“那就行。”
听到这里,江笙才放下心:“一会煮点粥,等他醒来就能喝了。”
郝欣欣应了一声,环顾四周:“贺哥呢,怎么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