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柱搬了把椅子,坐到他房间窗户前的屋檐下,听着屋内若有似无的对话声,盯着院门方向给屋里的两个人把风。
陆宝柱的房间内。
赵玉兰亲热地拉着她弟弟赵胜利的手,抹着眼泪,泣声道:“弟啊,姐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你姐我啊,被欺负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陆胜利一听这话,连什么事都没弄清楚,张口就来,拍着胸脯保证:“姐你放心,有什么难处和我说,我肯定替你出头。”
赵玉兰见他答应,连忙将这段时间心中的委屈和愤恨全盘托出。
“你不知道,这事还是怨我,哎……我不是给老大买了个媳妇吗?可哪知道,这个贱人还嫌弃你大侄子,转头勾搭上了陆向南。让陆向南那个残废捡了个大便宜不说,还听那个贱人的怂恿跟我们分家!”
赵玉兰一说起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拍着大腿气恼地骂道:“那个小娘皮,贪吃不干活,让我这个当婆婆的伺候着,还败家!”
“最可恨的是,她把陆向南的魂都给勾走了,有那个残废护着,我说说不过她,打打不着她。”
“严重动摇了我在这个家中女主人的地位,谁都不把我当回事了!”
赵胜利一听这些事儿,脑袋也有点懵,但听赵玉兰说得这么严重不由问道:“这是真的?一个刚入门的小媳妇能把家里闹成这样?”
赵玉兰抹着眼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还有假,前两天闹得家里不得安宁,就这么分了家,还把家底都快掏空了,我怎么甘心让他们就这样离开,过他们的逍遥日子啊!”
赵玉兰说至伤心处,嚎啕大哭了起来,好一阵才歇了哭声,末了她哭丧着脸哀声道:“弟啊,姐靠你帮姐出这口气了。”
陆胜利微微皱眉,听到这么复杂,他退意萌生却不好直接拒绝,推脱道:“你这不是说笑吗,我能帮你什么啊!”
赵玉兰一听这话急了:“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弟啊,咱们几个兄弟姊妹中,姐最疼的就是你了!你不能没良心啊!”
赵玉兰见他不语,又哀叹道:“是姐命苦啊,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点奔头,家底又让外人掏空了!以后啊,姐帮衬不了你了。”
说着又是掉了泪,看着十分凄凉。
赵胜利坐立难安,终究是叹了一口气:“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赵玉兰眼睛一亮,忙说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如果老大老三缺媳妇,只要花钱,你就能给弄来吗?”
“既然能弄来,那能不能……卖出去?!”
赵玉兰说着,眼里迸发出仇恨阴狠的光芒。
“没有了姜南絮,陆向南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瞎子残废,一个人如何过活!”
“陆向南必然得妥协!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怎么说怎么是。”
赵胜利闻言一怔。
将姜南絮绑了卖掉吗?这事他在行啊!
赵胜利便是心头火热,他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淫邪的光芒:“这个件事我给你办了!”
……
另一边,堪称废墟的乡间小院,姜南絮丝毫不知针对他们的危险即将到来,跟陆向南你侬我侬畅想着未来。
姜南絮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他们的小家。
分家得来的这些钱,够她随便折腾了。
姜南絮一直秉承着,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生活是自己的,她要用心地活。
享受当下的每一天,舒心最重要。
“正房,西厢房,东厢房。”姜南絮掰着手指乐呵着,说着自己的构想。
“我们可以把西厢房当仓库储存室,柴火煤球什么的都可以放在里面,以后等我们买了自行车,也停在里面。”
“东厢房就当我们的厕所。但是咱这没有下水管道,装不了抽水马桶,只能靠化粪池装个土厕。”
“上个厕所必须要穿过院子,在冬天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太方便。至少我们的正房里没有臭味。”
“嗯……厕所里面还要安几个扶手,方便你上厕所,要好好设计一下。”
说到这,姜南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软糯糯的声音娇娇地问着:“亲爱的你觉得怎么样?”
“都听你的。”陆向南红着耳根一本正经地回答。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主要生活区域,正房啦……”姜南絮眼睛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姜南絮拿着一根树枝,将门口的蜘蛛网都扫干净后,用脚轻轻顶开陈旧的房门。
“这个门槛等施工就给它全部锯掉,咱家不需要门槛。”姜南絮说着推着陆向南走进了正房,在里面转了一圈了解了房间布局。
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规划,“一进门的这个堂屋,我要放一个八仙桌,左右两边,一边放一个柜子,最后面那面墙,我要放一个供桌,把你那些功勋奖章都放上,展示出来。”
陆向南听到这里,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这个……”
姜南絮凑过去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语气又轻又撩:“我就要放,我要天天瞻仰我亲亲老公的英雄功绩,让所有来我们家的人都羡慕我。”
“好,都听你的。”陆向南突然伸手,将姜南絮揽入怀中,用下巴摩挲她的头发,闷闷地说道:“只有你会觉得我好……”
姜南絮挣扎地从他怀里出来,十分破坏气氛地说道:“我还没规划完呢,别打搅乱。”
陆向南委委屈屈地松手,顺着她的思路跟她一起规划着小家的模样:“供桌上你愿意放我的功勋就放吧,那面墙上再挂上一个主席的挂像。”
姜南絮一愣,毫不犹豫地表示:“可以,可以,辟邪还镇宅,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亲亲老公真棒!老公你再想想,家里还需要添点什么,我们提前想好,过两天去县城买。”
姜南絮想让陆向南参与进来,不想他一直闷着。
毕竟家不是她一个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