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周延枭喝的不少,又因为照顾女儿,所以特意午休了会儿。
周匪坐过来,“问你个事。”
男人靠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头,准备洗耳恭听。
“你太太出门的时候你会紧张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扎到了周延枭的心坎最里面。
他慢慢坐起来,点燃一支烟,抽了快三分之一后,才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嗯。”
与霍慈从前那几年的风风雨雨,周延枭不愿意再提起,也就没跟周匪说太多。
“刚刚程罪出去办点事,我总觉得提心吊胆的。”
“提心吊胆什么?怕她婚内出轨?”周延枭直言不讳。
周匪摇头:“她不是那种人,但别的男人就未必了。”
“那你就跟着。”
“这不合适,哪能总干涉人家自己的事。”
这个观点让周延枭瞳孔有了些许变化,“难道夫妻之间不应该毫无秘密吗?”
同样的,他的想法也让周匪愣了一愣。
“谁说的?”
两个男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沙发,面对面。
“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权利,只要对方做的事不会触犯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对我们造成影响,她就可以拥有私人空间。干嘛非要什么事都说个清清楚楚?又不是犯人。”
周延枭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理解这番话。
好半天,他才说:“可我的意识中,两个人之间但凡一个人有不能向对方说的秘密,那就不对。”
“不是。”
周匪纠正:“这个私人空间指的是,你有你自己的领域,我不侵犯,我也不主动进入。但如果我怀疑这里面有威胁到我的因素,我发出疑惑的时候,对方也可以坦坦荡荡的展示给我看,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延枭听懂了。
他陷入了好一阵沉默。
周匪盯着他,“你该不是不相信你老婆吧?”
“我说了吗?”
“你没说。”周匪回答的飞快。
周延枭按了按眼皮,“你找我是要干嘛来着?”
“现在没事了。”周匪起身:“你休息休息吧。”
看着关上的卧室门,周延枭独自待了好久。
-
“宝贝,妈妈喂。”
客厅。
霍慈在拿着亲自做的辅食给女儿吃,她温柔的神态叫人移不开眼。
周延枭过来时,坐在那里看了很久母女俩相处的画面。
“看那么久,有什么感想?”霍慈头也不抬的问。
周延枭倚着沙发扶手,手抵着唇边,指腹轻轻捻动,低声问:“你觉得你现在自由吗?”
自由?
这个词对于霍慈来说太陌生了。
陌生到她都快忽视了它的存在。
霍慈放下勺子,拿着纸巾给女儿擦擦嘴,“怎么突然这么问?”
周匪那会儿的一番言论,让他突然间看清了一些东西。
犯人?
霍慈怎么会是犯人呢?
周延枭垂下了眼眸,沉默许久。
直到天边的黄昏热烈的像是燃烧起来一样,他的声音钻进了风里——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多加干涉,就像程罪一样,自由自在的。”
自由自在……
霍慈突然看向他,瞳仁里有什么东西在波动。
只见周延枭低下头,“年轻的时候莽撞冲动过,我现在只想让你过的好一点,更不想让你羡慕任何女人,尤其是你的好朋友。”
时隔多年,周延枭的心魔,终于开始一寸寸的消散。
唯有天与阁楼里的那座灶王爷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他花了多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