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阴狠,让风妃阅不由回头与之对视,这,才是自己初识的尊王吧。
他的残酷,他的霸道,他的,不择一切手段。
“来人,将宜皇贵妃带过来。”
风妃阅一怔,这,又怎会牵扯到君宜?看着孤夜孑慢慢勾起唇角,女子跪着的膝盖微挪一下,凉得钻心。
不出一会,君宜便被带了过来,她显然丝毫不知,看见风妃阅跪在地上,来不及行礼,便惊呼出口,“姐姐,您怎么了?”
“呵——”男子一声冷嗤,嘲讽道,“果然是姐妹情深。”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君宜跪在风妃阅身侧,浅蓝色宫装下,小腹已微微隆起。
“好好跪着。”皇帝残忍开口,并未打算让她起身,“看看你们姐妹俩做的好事。”
君宜吓得小脸苍白,一句话不敢说,乖乖跪在一边。
这事,皇帝断定是君家所为,那君家的两个女儿,便是首当其冲。
风妃阅一字不说,好不容易睡着的施婕妤,突的一下惊醒,发起癫来。
“朕让你们嘴硬!”孤夜孑恼怒非常,两手紧拥着女子的腰,“来人!”
“是,皇上。”守在边上的侍卫大步上前,接令。
“给宜皇贵妃浇个醒。”孤夜孑眼望着风妃阅,两名侍卫立即上前将君宜拉到一边。
“你们要做什么?”她大惊失色,双腿双手开始不断挣扎起来,一路蹬动着,被二人拉到对面的墙上。
“皇上——”风妃阅霍然起身,“单凭一株兰花便治我们姐妹的罪,臣妾不服。”一侧,上来两名侍卫,一人一边按住她的肩让她重新跪下去。
“不服?伤害无辜,你们君家就这点能耐?”孤夜孑放开施婕妤,起身来到她面前,颀长的身子蹲下,一把掐住她脖颈,“阅儿,朕对你不好么?”
窒闷的感觉,卡在喉咙口,她盯着男子的俊目,摇摇头。
皇帝松开手,声音冷清而空寂,“好……还是及不上君家,是么?”
风妃阅顿觉无力,朦胧的视线,氤氲出男子的空漠,她只是摇着头,“我没有为君家做过什么。”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灌入耳中,风妃阅急忙转身,却见君宜四肢被拷在墙上,全身上下,都被淋透,发上,滴答滴答,水渍顺着白皙的脖颈不断淌下来。
宫装紧紧贴在身上,那一处隆起,变得特别明显。
“不!”风妃阅扭头望向孤夜孑,“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可是你知道,”男子再度蹲下身,两手放在她肩上,强迫她向前望去。
“皇上,”风妃阅咬牙,字字清晰,“宜皇贵妃,怀的可是皇上的龙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忘记了身后男子的本性,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孤夜孑点头,俊脸凑近她,阴鸷的眸子锁住她满脸苍白,左手抚着她的脸,将她转向自己,“朕还说过,谁先诞下龙子,其子,将来便能继承大统。”
一语,让风妃阅惊楞,她,君家,两宫太后,任谁都斗不过他。
孤夜孑将两个选择摆在了自己面前,要么,保住君宜,要么,抵死不承认,君家在后宫的地位,一落千丈!
“好冷——”君宜的声音,从牙关里面,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全身瑟瑟发抖,如垂零的落叶般,不堪一击。
“哗——”一大桶的冷水,再度淋下去,女子冷的眼睛都睁不开,而皇帝,更是命令将周侧的窗子全部打开。
寒风萧瑟,吹得整个诚荣殿更是阴风阵阵,风一吹,君宜牙关紧咬,双目合上,四肢想要收拢,却被铁链紧紧困在墙面上。
“姐姐,救我……”声音,虚弱无力,凭着一点微风,吹入风妃阅耳中。
“听到没?”孤夜孑邪魅的气息,吹在她耳边,引来一阵燥热,口气,却甚是急促难耐,“阅儿,说出来。”
风妃阅攥着拳,转过脸来,眼中已有陌生,“为什么要这样?”
“朕只要你开口!”孤夜孑望着她一脸平静,心中的抑郁越发浓重,“你不说,朕便折磨她,看看是谁的心肠硬。”
墙上,女子的声音几不可闻,只觉好冷好冷。
几桶水再度浇下来,竟没有了感觉。
“皇上,”边上的陌辰吏见状,忙上前,“宜皇贵妃身子本就虚弱,这样下去,肚中的孩子……”
“朕说过,朕只要皇后开口,”孤夜孑坚定异常,两眼望着风妃阅,“救了施婕妤,朕自然会将宜皇贵妃放下。”
“皇上,”她亦同他对视,幽幽一笑,“皇上不是让臣妾做出抉择么……臣妾也想问一句,施婕妤同我之间,皇上选谁?”
如狼般深邃阴兀的眸子,危险眯起,潭底沉淀下的痛,却没人能看得见。他的包庇,他的袒护,她永远看不出。
孤夜孑并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冷眼望着跪在地上的风妃阅,“拿火盆过来!”
“是,皇上。”须臾后,侍卫们架来几个高大的火盆,一一摆在君宜面前,室内,一下温暖起来。
女子身上的衣服,没多久便被烘干,君宜微微醒过来,还没有睁眼,当头一盆冷水就再度浇落。
又冷,又热,两种极致在体内抗衡,却是,比任何酷刑都难以让人承受。
“放开……姐姐……”君宜痛苦万分,意识模糊,却一个劲地唤着风妃阅。
她看着女子倒垂下的身子,对孤夜孑的怨,对孤夜孑的气,便多上一分,“臣妾再说最后一遍,解蛊的方法,臣妾不知道,此事,同君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果然还是护着。
望着君宜被吊起的身子,风妃阅站起身,面对男子,“你有本事便冲着我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孤夜孑听闻,心头上的火再度窜起来,周边,凝聚起冷意,“朕不放。”
风妃阅淡淡一笑,开口道,“皇上不是已经认定是臣妾所为么要我认罪可以,将君宜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