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辛止再一次在府衙门前挨了板子!
挨板子就算了!
那京畿县令去辛家通报的时候,竟然说辛止是因为在酒楼调戏钟吾府貌美婢女,引起骚乱被羁押的!钟吾家不愿过多计较,这才按照私斗了事!
千味居的损失也都由辛家赔偿!
傅姑娘久等也等不到辛止去解释,跟母亲哭诉,傅家也少不得要到辛家兴师问罪!
傅念升甚至脑补了一出大戏,那玉佩是辛千程赠与那美婢的,然后才到了小公爷手里!
否则辛千程为何支支吾吾的说不清那玉佩是如何到了小公爷手中的?那小公爷可说了,乃是美人所赠!
辛老将军差点被气死!不仅不许辛府的人去接他!这边辛止刚进家门,不由分说就又遭了老父亲一顿家法伺候!
浑身伤痕累累的在祠堂罚跪之时,才听二哥说了这几日的糟心事!
“二哥!并非如此,我……”
辛止简直想一头撞死,可也没法实话实说,琢磨了下只说:
“我的玉佩是被钟吾炎苏抢走的,那日你不是也看见了!我就是不经意间得罪了他,他这是在故意整我!”
辛止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辛瑞皱着眉仔细的回忆了下,越想越不对劲。
“千程,那日那个混小子,是不是叫你美人来着?还说什么定情信物?难道就是傅家丫头的那个玉佩?”
“……”
“二哥,你记错了,快些出去吧!”
辛止跪的板板正正,不再搭理兄长。
次日便是齐家嫡次女齐灵的及笄礼!
炎苏头一晚便知会了便宜爹,会一同前去,国公爷自然是喜闻乐见。
辰正刚过,炎苏带着锦皓准时出现在正厅,提前等着便宜爹出来。等钟吾琅琦带着小厮出来以后,二人就准备出发了。
“父亲,二弟!”
二人还没迈出几步,钟吾炎景也赶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礼盒,面色稍显尴尬,看起来有些局促。
“父亲,听闻今日是齐府大宴,儿子许久没出门了,也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不知可否?”
他自从春狩回府就一直窝在家里读书,准备来年的科举,也不添置小厮,身边只有两个丫头伺候,显然受的刺激也不小。
钟吾琅琦不置可否,反而去看炎苏。
“既然大哥有兴趣,那自然是好的!”
炎苏温和的笑笑,就好像从没有过嫌隙那般,还让锦皓帮他拿着贺礼!
“多谢二弟成全!”
钟吾炎景看起来依然很尴尬,但是人却明显的放松了下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在车内有说有笑的,任谁看了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一家。
很快就到了齐府,齐府的大门口摆着两张长桌,铺着红绸,两个账房先生坐在那里登记宾客送来的礼物,旁边还有几个小厮忙着整理!
齐淑妃是齐灵嫡亲的姑姑,宫里自然也送来了赏赐,逸亲王和恭亲王的王妃也都会前来观礼。
齐颂岩和长子齐恒在门口接待宾客,这齐颂岩毕竟是正三品又手握实权的大官,京都城内的官员来了大半。
此刻门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钟吾琅琦是这齐大人的顶头上司,钟吾府的马车刚刚停好,齐家父子便一起上前迎接!
“钟吾兄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快里面请。”
看到国公爷带着两个儿子,齐家父子显然是愣了一下,给炎苏下请帖不过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来月,谁也没能请得动他。
“小公爷,大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齐恒就好像已经忘记了不久前刚被炎苏羞辱过的事情,满脸笑容如沐春风,就好像面对相交多年的挚友一般。
进到府内,男女宾是分开来的。先是吃些茶点,交好的自然就凑到了一堆儿。
炎苏被一众叫不上来名字的人围着,钟吾炎景却是被冷落在一旁。
等到吉时,众人按照主家的安排,去院子中观礼。外男自然离的最远,隔着亭台水榭,只是远远的观看罢了。
礼成之后,就是筵席了!自然也是男女宾分开的。
傅念乔跟着母亲,身边依然带着侍女碧萝。宴席上,刚吃了两杯酒,就觉得有些醉意了。
碧萝也看出来了,自家姑娘眼神有些迷离,脸颊红红的。
“姑娘,您不要紧吧,要不要跟主人家借间厢房,去休息片刻。”
傅念乔晃晃脑袋,确实有些晕眩,“这酒倒是有些厉害,你去知会母亲一声,我去歇歇。”
禀明了傅夫人之后,碧萝扶着自家姑娘,跟着齐家的侍女一起来到一间客房。
大户人家办宴,都会准备多间厢房,专门给贵客们休息用,当然这女宾的一般在内院,男宾的则设在外院。
……
“啊啊啊!!!”
“来人啊!!!”
距傅念乔去休息,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从内院里传来了两声既响亮又清晰的女子的尖叫声。
这叫声成功的打破了宴席的和谐,这声音是从内院传来,男宾自是不好贸然进去。
于是一众夫人小姐跟着齐夫人,带着几个粗使的妈妈一起去了内院一探究竟。
寻着声音找去,那院儿里却只有两个丫头。
“怎么回事,何人叫嚷的?”
齐夫人极度不悦,女儿如此大好的日子,怎么可以出什么纰漏?
“夫人,奴婢们不知!”
两个婢女慌忙跪下,“我们也是听见了声音刚刚赶过来的。但是,但是,那个屋子里……”
一个小丫头,边说边指着一间房门紧闭的厢房,支支吾吾。
众人顺着婢女所指看去。
“啊!这是什么声音!”
女眷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接着大家便仔细去听——
“啊!!”
“嗯~啊!”
……
众人听见了男女欢好的声音!那女子竟还满嘴的淫词浪语!
在场好多待字闺中的女眷,皆是羞的满脸通红,纷纷后退。
齐夫人气的火冒三丈,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女儿的及笄礼上,行这等龌龊之事!
未出阁的姑娘们虽然不敢上前,各家夫人倒是都想看看,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到底是哪一个?
齐夫人回首环视了一下,确定自己家的女眷们都在,便使着两个妈妈大力的踹开了房门!
房内的胆大狂徒好像吓了一跳,但还是连忙抓起被子盖在身下女子的身上。
“啊!!!!”
床上的女子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缩在被子里发抖哭泣。
那个男人衣衫未褪,只是脱了裤子,见女子被盖的严实,倒是整理了下衣袍,下了床来。
“钟吾大公子!怎么会是你!”
齐夫人气的要死,这个国公爷家的庶长子,竟然!竟敢!早听说了他胞弟的事情,没想到兄弟二人竟是一样的货色!
“你快穿好衣衫,带着屋里的贱婢一起出来!”
齐夫人带着妈妈们退了出去,气的直哆嗦,谴着婢女去前院请老爷和国公爷一起进来!
钟吾炎景本就没怎么脱衣服,很快就出来了。那女子却是不肯。
“是钟吾大公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
“屋里的女子是哪个?”
“天哪!”
“他不是和张家姑娘就要完婚了吗?”
……
在场的都是女眷,御史大夫家的夫人和姑娘也在人群中,气的当场拂袖而去!
“你们两个,进去把那个贱婢给我拖出来!”
齐夫人使唤妈妈去屋里拿人,在场都是内宅妇人。那贱婢既然不愿意穿戴整齐自己出来,便就拖出来好了!
“不要!你们放开我!!”
“放开我!!啊!!”
这声音……
傅夫人推开众人,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快步的跑了进去,其他人好奇不已,自然跟着!
屋内那赤身裸体,拼命捶打两个妈妈的女子竟然是傅念乔!
“乔儿!怎么会是你!”
傅夫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这床铺之上的血红那般醒目,女儿全身赤裸,发髻凌乱,腿上还带着血痕!天哪!怎么会这样!
傅夫人推开那两个妈妈,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女儿,再有片刻,外男便要来了!
傅夫人四处寻找,可女儿的罗裙早被撕的零碎!哪里还能穿了?
“天哪!是傅姑娘!”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着端庄,叫的却是那般放荡!”
……
人群中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母亲!呜呜……我吃了酒,我就睡着了!”
“我,我醒来就这样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傅念乔哭的极为凄惨,脑子里一片凌乱,她喝醉了来休息,之后有人进来,然后……自己?扑了上去?
不!不!这怎么可能!
“你!你!钟吾炎景!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傅夫人冲出房间就扑打钟吾大郎,“你还是不是人?你毁人名节!你这个畜生!”
钟吾炎景不躲不避,随便这老妇打骂。
等到钟吾琅琦跟着齐大人一起走来,他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跟着进来的当然还有来看戏的炎苏。
“夫人,这是怎么了?”
齐大人看着傅夫人像是疯了一般捶打钟吾炎景,加上她嘴里的咒骂,其实已经猜到几分。
“这位夫人,你做甚这般打骂我家大哥?”
炎苏上前拉住傅夫人,不让她继续打人,“我大哥千错万错,自有家父发落,不必旁人越俎代庖!”
“你!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淫贼!”
傅夫人上来便要推炎苏,这可吓坏了齐大人,赶忙去拦!
开玩笑!小公爷要是在齐府被这老妇挠花了脸,那算谁的?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此刻都知晓了行这苟且之事的双方,是钟吾大公子,和那傅家姑娘。
且这二人都是婚期在即!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齐夫人使唤婢女给傅念乔拿了衣服,强硬的把人带了出来!
傅念乔羞愤欲死,在场这么多双眼睛,自己算是完了!傅夫人目眦欲裂,怒视着齐夫人。
她却忘了,其实她家姑娘出不出来,大家也都知道了!
“傅夫人,你也不必瞪我,今儿是我家灵儿的及笄礼,多大的日子!令千金却做此等行径,难道你家还有礼了?”
齐夫人可不怕她!
“我家乔儿是被他!这个淫贼!”说着又要去打钟吾炎景!
“逆子!你……”
钟吾琅琦血气上涌,差点晕了过去。
“父亲,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您得听他说说,不能光听旁人的!”
炎苏扶着父亲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同时语气急迫,不停地给大哥使眼色,让他快快解释一二。
“父亲,是儿子糊涂,但是我没有强迫她,是她传信于我今日在齐府相会的!”
钟吾炎景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字条,还有一枚双鱼腰佩,放在地上,那玉佩正是傅念乔送给辛止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