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林老无需去随波逐流,作为曾经的上位掌控者,拥有的足够多,其影响力依旧存在。人的一生都是可以为了事业的,出生于共和国年的他也曾如此去做,肩上背负着责任与使命,在中途也未曾迷航。
比起曾经的同行者,他励精图治的半生谈得上“值得”二字。
明逸拿来的文件被随意放在一旁,林老平淡道:“以后不用做赛车手,有人为你安排。”
由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他定下人生的步调……这可不行,明逸客气询问:“您对我的人生有什么安排?您自己也不是一个贪图安稳的人,我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算得上满意。眼下比起我的生活,刚才的那份文件更重要,无论舒丽珍跟林家有什么瓜葛,都跟我扯不上什么关系。”
“不重要。”
无论是那份文件,还是明逸的人生。
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已经看开,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很多事情比年轻时候更容易想开,人死如灯灭。
“命是最重要,活着最重要。”男人缓缓说,“下去。”
明逸尚未回答便被人引出大厅。
他的想法也不重要。
他就不跟一个老人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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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涌向江边,等待烟火的绽放。
托许潮生的福,梁瑜不用去抢占,拥有一个最佳观看位置。梁瑜不去怀疑许潮生的人脉,作为一个大学老师有点朋友很寻常,哪怕许潮生十分年轻。
作为一名大学老师,许潮生年轻到过分,他只比梁瑜年长两岁,可见曾经是一名少年天才。选择在高校里沉淀自己,做一份安稳的工作,许潮生对教研是有追求的,似乎不是一个急躁的功利者。
观景的位置距离人潮并不远,恰好可以俯瞰人潮,不过那些喧嚣又因为距离不会有明显的噪音。
梁瑜走了一圈,许潮生为她指向之后会放烟火的方向:“江边会有烟火升起,我第一次来这边,是朋友提起的,他很了解这次的烟火。”
梁瑜猜测对方是工作人员,或许是参与了这次活动的策划。
转念一想又不太对,这没有什么好纠结的,能够看到烟火就不错,观景的地点还架着一个秋千,怪美观的,让人有留下一组照片的冲动。不过一起的人是许潮生,梁瑜没有第一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
许潮生从工作人员那要了一顶帽子和一条围巾。
烟花的观看点是露天的,只有他们二人很是清冷,梁瑜没有推拒,而是说了感谢。许潮生看着梁瑜将帽子戴到头顶,小幅度调整着帽子的位置,从上至下的角度显得那张脸更小了,他一个手掌就可以将她的脸覆盖。梁瑜很是专心,始终没有看他一眼,戴帽子前她将头发散开,此时微卷的发恰好落在胸前。
梁瑜抬起头,许潮生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很是寻常的目光没有探究没有惊讶,只是恰好望向这个方向,梁瑜问:“还有多久会开始?”
许潮生看了眼手表:“十分钟。”
许潮生手腕上是一块电子表并不昂贵四位数的价格,符合他的身份。当然许老师如果追求品质,五位数的表他也是能够佩戴的,作为大学老师他一年到手十几二十万,虽说不是高薪的职业但是体面稳定,而且讲课费、稿费都可以构成他的收入,在有基本保障的情况下,许潮生有向上攀爬的机会。
梁瑜:“可以帮我拍一张照片么,我想坐在秋千上。”
许潮生笑着回答:“当然可以。等烟火绽放的时候,我也可以为你拍照片,到时候可能会更好看。”
梁瑜惊喜不已,还是拒绝:“学长请我看烟火,我还要害得学长不能专心欣赏烟火,那就太说不过去。”
梁瑜没有对照片抱有多大的希望,许潮生不是摄影爱好者,也没有恋爱方面的传闻,结果却出乎梁瑜的意料,聪明人做什么都聪明不成。
许潮生安静陪伴梁瑜看完那场绚烂的烟火,烟火易逝但是城市斥巨资打造的烟火一波接着一波还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仰头看着天烟火为天空装饰美丽花纹。
烟火结束回去时梁瑜注意到很多的花束,来的时候走的是另外一边没有注意到这边夸张的花束,工作人员告诉她今天有人在那里求婚,许潮生说:“这人求婚省了一大笔钱,烟火都不是自己花钱的。”
梁瑜忍不住笑:“许老师,你这想法真是接地气,学生又学到了。”
“客人花了很多钱,走道的这些话只是顺路的点缀。”工作人员指向另一个方向,“花了几万朵鲜花,整个场景都很浪漫。”
梁瑜摸了摸鼻子,听出工作人员是为求婚的客人解释,对方不是缺钱的人,再开口就是很能提供情绪价值的惊叹:“哇,好大方好浪漫,被求婚的女生一定很感动。”
话说完梁瑜就加紧了离开的步伐,走在后头的许潮生瞥了眼那边。
梁瑜走得快,一转身发现身后的人没有了身影。
第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梁瑜回头要去找人,恰好转身,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梁瑜?”
“梁瑜,真是你。”
黎清月恰好是今天被求婚的女主人公,作为被求婚的对象黎清月的表现有些平淡,她没有喜极而泣的喜悦,旁人眼中浪漫的求婚在她这里也只是走一个程序,她知道家里的情况,自己需要找一个对家里有助益的。
见到梁瑜才是黎清月今晚的第一个惊喜,高中时期的梁瑜对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除了一些听不懂人话的时候。结合梁瑜后来的表现,黎清月觉得是当时自己太别扭把话说得不够清楚,梁瑜才没能够理解,这些年接触过的人多起来,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衬托出偶尔听不懂人话的梁瑜的可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