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郡主。”
“恭喜谢大人”
“公主驸马教女有方。”
“国公夫人教子有方。”
“……”
在一声声恭贺中,清玉郡似乎是强压着伤心看着沈溪月,欲语泪先流,“妹妹……”
这无疑是把沈溪月架在抢姐姐心爱之人的炭火上了。
殿内众人的恭贺原本就不敢把沈溪月和谢令安两人放在一起,看到这一幕更是心觉不好。
沈溪月往席面上看去,福安长公主正紧抿着唇,林之傲那拳头紧握得都泛了白,林之宇更是直接黑着脸。
他们是觉得她很卑劣,抢姐姐的未婚夫婿吧?
这时,谢令安走向清玉郡主,清玉郡主盈着泪的眼眸泛出了些许的光。
却听谢令安温和道,“我俩之间也没什么情意,如今清玉郡主和我都觅得良人,是该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
清玉郡主呵笑一声。
她宁愿他生气,生气也是他对她在意的表现啊,他就这般不在意她?
谢令安没理会清玉郡主强撑着体面的神情,他看向沈溪月道,“常言道,夫妻间该互相坦诚。”
夫妻?
沈溪月还沉浸在他帮她解围的喜悦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听他板板正正向她弯腰拱手道:
“临水喜欢聪慧之人,早在出发小日国前便已觊觎清河郡主,今日临水并非累得站不住,只是想个法子让圣上合理赐婚,望清河郡主莫恼。”
殿内的贵女公主们不由面面相觑,有的甚至明面上就把嫉妒的目光放在沈溪月身上。
她们哪见过这样的谢二公子。
谢二公子看似亲和温润,实则对谁都是敬而远之,让人靠近不了分毫,高贵如清玉郡主,也从未让他流露过心思。
此刻在人群面前,竟就这么明晃晃地袒露心意?
而沈溪月险些没忍住笑出来,她询问般看向福安长公主和驸马。
福安长公主心下好一番权衡,最终道,“清河随心便是,谢公子是难得的良人,你姐姐另有所属便依她吧。”
提到清玉郡主时,福安长公主不经意瞟了她一眼,让她的所有话全咽回肚里。
“母亲都如此说了。”沈溪月矜持地看向谢令安,“且谢公子美名在外,面容俊朗,应是个好夫婿,本郡主饶了你了。”
“多谢清河郡主!”谢令安眉眼柔和望着她,忙不迭拱手。
“清河郡主和谢二郎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福安长公主和谢家到底姻亲缘深。”
“恭喜……”
殿内人纷纷祝贺两人,清玉郡主暗恨咬牙回了席位。
她当初与令安哥哥定亲时,令安哥哥可不是这副模样的。
谢令安的母亲镇国公夫人很快拿出一金镶玉如意项圈作为定亲礼,福安长公主让人取了大女儿的回来归还。
随后丝竹管弦声响起,舞女轻移莲步进殿。
这宫宴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
才出了宫门不远,沈溪月的马车被拦下,谢令安声音在外响起,“清河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溪月欢喜下了马车,让人去知会前头一路憋着话的福安长公主。
谢令安来到跟前,沈溪月真诚笑着作揖,“恭喜谢二公子得胜归来。”
谢令安看着她的笑颜,也高高扬起了嘴角,上前凑近,“还得祝我抱得美人归。”
温润的音嗓撒在面上,登时发烫起来,沈溪月不由害羞垂目。
谢令安看着她抖动的睫毛,喉结滚动,挣扎片刻到底只是斗胆牵上她的手,“走吧,去放荷花灯。”
沈溪月微怔,感受到手上的温热,有些害怕自己手上的伤痕隔应着他了。
只觉他在轻轻摩挲着,似在抚平它,他指腹的茧,甚是惹人酥痒。
此刻街道正是热闹,灯火一片,人头攒动。
奴仆在前开路,两人漫步走着,谢令安说起他去小日国的事。
彼时,小日国首相正与朝臣开早会,谢令安一行人打扮成小日国太子士兵摸样,高举小日国太子印,嘴上喊着“报”冲进营帐,“报”还在嘴里喊着,小日国首相人头却已落地。
之后的动乱也很快被藏在沈多银商队前去的暗卫压下。
沈溪月不由好笑,“千里前去,就这么拿下了,这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吗。”
“多亏溪儿。”谢令安侧头看着她,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
忽然神情一变,问道,“和小日国太子相处,还愉快吗。”
沈溪月心下才泛起的涟漪,一听这话立马沉了下去,忙道,“还是和谢二公子玩得愉快。”
又反着揶揄,“他说小日国的美人甚多,二公子瞧上了几个?”
“哪有美人我是不知,眼前倒是有一个。”
“油嘴滑舌!”
河道就在前面了,在就近的摊贩买了两个荷花灯。
两人走到一座拱桥下放了荷花灯,
凉风习习,吹得河面的圆月起了褶皱,荷花灯挤得满满当当,随波逐流。
不知愿望如此多,神明可忙得过来?
“花好月圆,人长久。”谢令安看着河面不由道。
沈溪月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忽然就想起谢令安先前那没说的话。
扭头正要问,身旁的人先开了口。
“溪儿……”谢令安往身后的望夏看去,却看到身后热闹的街道,街道上是一张又一张笑脸,话又止住了。
他又逃避地想,此情此景,他还是别扫兴了。
他看向一脸等待的沈溪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夜深了回吧,明日我去找你,先前没说的话,明日说。”
沈溪月揉着脸瞪他,点了头。
她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此情此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两人往回走,谢令安想着沈溪月零散说的梦,问道,“接下来,溪儿预备做什么?”
沈溪月也不瞒他,大致说了。
她很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那日战王已经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为何至今还没有作为?
她正这般想着,身旁的人就道,“溪儿莫烦心,应该快了。”
沈溪月正要问何故,谢令安的解释就来了,“战王最厌恶背叛之人。”
沈溪月瞬间恍然大悟,前世她的好姐姐不就是背叛了谢令安吗??
而今……沈溪月嘿嘿笑了。
谢令安把沈溪月送到马车前还是没松手。
沈溪月从没想过谢令安竟这般粘人,但她并不反感,很是喜欢。
“我的字是临水,整日二公子二公子地叫很生疏。”谢令安不满道。
沈溪月脸颊微红,强撑着昂起下巴咬文嚼字地道,“临、水?偏生我也想叫令安二字。”
说罢抽开手转身上了马车。
关系突飞猛进得让人感到不真实。
目送沈溪月走后,谢令安翻身上马,走了好一段路嘴角依旧噙着笑,直到突然出现个女子拦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