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甫看着李舜比划的手指,心里没有来得咯噔一下。
“多、多少?”
李舜支支吾吾:“八十万两!”
姜同甫喉咙发紧,癫狂怒骂:“蠢货!”
“我倒是小瞧了我那嫡女!”
李舜咬紧牙关,他要是还不明白其中缘由,这几十年的官场便白混了!
他暗道自己真是大意了,竟然会遭了小人得道。
但是姜大小姐怎么会有尚书大人的私印......
......
第二日一早,京中众人都听说姜同甫病了,听说是感染风寒。
姜家人都以为姜同甫是得知农庄上的粮食被盗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毕竟昨日姜同甫命苍时快马加鞭前往京郊农庄,谁曾想庄子上的粮食早已不见多事,冯管事担心被责骂,不敢禀报。
现在纸包不住火,他才吐露实情,可谁也不知道粮食到底是何时消失不见。
姜同甫在晕倒前,直接下令将冯管事杖杀。
其实粮食被盗并不足以让他病重。
他气的是姜家的铺子、田庄等全都被姜挽云以高价卖出,京城许多官员都在夸赞他爱女心切,竟然倾家荡产为其置办嫁妆。
姜同甫有心想要说出真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难不成让他自己打自己脸,说他厌恶嫡女,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根本不想给她置办嫁妆吗?
姜同甫的沉默,反倒让他的名声好了一些。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此事名义上是他求人办事,但这跟借钱有何区别?
一觉醒来欠京城官员八十万两,搁谁身上也扛不住。
相比于他的痛不欲生,姜挽云可就高兴多了,东西进了她的空间,任何人都抢不走。
第三日,孟淑涵也病了,据说也是气病的,比姜尚书还要严重,甚至都吐了血。
原因竟然是一个美艳妇人带着孩子登堂入室,还说她牵着的孩子是姜同甫唯一的儿子。
姜府已经被姜挽云全盘控制,管家听见这个惊天消息,当即冲进清风苑告诉姜挽云。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母子定是骗子,老爷肯定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姜挽云嘲讽一笑,“你是他肚里的蛔虫?”
“既是你家老爷的亲生儿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尽早认祖归宗才是要紧事。”
她对此一点儿也不惊讶。
因为本就是她特意让红袖给了那对母子银钱,让他们登门的。
这就不得不感谢长公主,要不是她热衷于打听京中官员的隐私,她也不会知道姜同甫竟然在外面养外室,甚至还生了孩子。
不得不说,姜同甫真是恶心至极。
云蔷在世时,他与孟淑涵偷情,生下奸生女;孟淑涵善妒,不让姜同甫纳妾,他便养外室,甚至生下外室子。
如今孟淑涵总算是体会到当年云蔷所受的痛苦,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姜同甫也没有想到他们母子会贸然登门,可事情已然暴露,他自是不愿让他们离开姜府,竟直接下令将姜景元曾经所住的院子给他们母子俩住下。
孟淑涵原本就气的半死,现在更是出气多进气少。
丞相夫人听闻消息,又一次急匆匆赶来,只见她千娇万宠的女儿竟然面色苍白,绝望躺在地上。
她以为女儿是因为接连失去两子一女才这般绝望,谁曾想却听见女儿的哭诉。
“母亲,我任劳任怨,为他打理家产,生儿育女,他竟然背着我养外室,连孩子都有了,瞒了女儿十余年......”
若不是今日外室带着孩子登门,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姜同甫竟然在外面还有一个和姜景裕一般大小的孩子,还是个男孩。
难怪,他得知景元和景裕接连离世,表面虽伤心,但却没有似她一般痛不欲生,究其原因,是他还有个外室子。
“他不顾女儿反对,竟让那对贱人住进景元的归雁居,这让女儿以后如何自处!如何向死去的景元交代,呜呜呜......”
“岂有此理!”
孟淑涵撕心裂肺大喊:“母亲,女儿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
丞相夫人心痛不已,“母亲定会为你处理好此事!”
她的外孙无法继承姜家家产,别人也休想。
当日夜里,在孟淑涵丫鬟的配合下,丞相夫人买通的贼人顺利进入归雁居,意图杀死那对母子。
只可惜他们没能如愿。
姜同甫只剩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给自己养老送终,所以派了许多人守在归雁居。
归雁居闹出动静时,成群家丁直接将贼人当场拿下,送去衙门严刑拷打一番后,审问得知,买凶者竟然是丞相夫人。
姜同甫怒极,“好一个孟家,这是要让我姜家绝后啊!”
翌日,姜同甫想要去找孟家算账,却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还警告他若是敢弹劾孟家,丞相定不会放过他全家,尤其是那个外室子。
姜同甫听见警告,下意识以为是孟家人做的,殊不知,却是红袖带着小酒、狗蛋他们搞得鬼。
打一拳给一两,他们可是乐意至极。
姜同甫被打得鼻青脸肿,亲娘看了都直呼不认识。
如此一来,姜家和孟家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姜同甫气愤不已,碍于孟丞相颇得圣心,不可能直接撕破脸。
他一怒之下,命家丁抬着姜景元三人的尸身扔去农庄下葬,甚至连牌位都不允许放进祠堂。
孟淑涵心痛不已,拦着家丁,“老爷,这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和女儿啊,你怎么忍心!”
姜同甫早已没了以往的耐心,“拖下去!”
不过是三个死了的废物,活着的时候帮不上他,死后还要拖累他,简直丢尽姜家的脸。
孟淑涵此刻彻底恨上姜同甫,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大婚前一日。
成婚向来遵循三书六礼,即便是圣上赐婚,时间仓促,也少不得这些流程。
前几日镇南王府已经派媒人前来提亲,同时也为两人合了八字,乃大吉。
说实在的,姜挽云不信这些,在皇帝的暗箱操作下,八字不合也得合。
聘书已下,接下来便是纳征送聘礼。
可怪就怪在,镇南王府竟然接连几日都没有动静。
姜挽云瞧着京中的百姓比她还要着急,不由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