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尼讶然地捂着嘴：“诶，没想到你竟然认识降魔大圣！”
有点浮夸，但意思明显让魈领会到了，露出了无可奈何的死鱼眼。看戏人，终成戏中人，头疼起来了。
魈平静地抬起头，亮金的眼眸看向温迪：“……嗯，是。”
“年关将至，越接近海灯节，妖邪越是蠢蠢欲动。节日前夕，我正在荻花洲一带巡逻，碰巧遇到了这位…这位……”
卡壳了。
林尼看戏的同时不免稍稍思量，魈对钟离的态度他能理解，但对这位吟游诗人，似乎也颇为拘谨的样子。
莫非……温迪的身份也不简单？嘛……总不能也和钟老爷子一样吧。
“诶？才过几天就忘啦，”见魈半响没想起他的名号，温迪委屈地撅起小嘴，“我是吟游诗人呀。”
“嗯……遇到这位吟游诗人在荻花洲演奏，乐声悠扬动听，令人心情和缓。我……忍不住多听了一阵。”
“诶嘿，感谢惠顾呀~”
“原来如此，”钟离轻轻颔首，朝温迪温声道，“我叫钟离，现于往生堂就职，很高兴认识您这位新朋友。”
胡桃也眉眼弯弯接着道：“嗯嗯，他的上司就是我啦。如果对客卿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可以告诉我哦！”
“……堂主费心了。”
温迪露出一脸了然的笑意：“哦哦~怪不得呢，只有这样聪明可靠的老板，才能招到看上去就很厉害的下属嘛。”
“嘿嘿，温迪真会说话，”胡桃笑吟吟的起身，“我这位客卿呀，确实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的事情，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有时看他说话老成的样子，我都怀疑他也是哪位仙人微服私访呢。”
魈眼皮一跳，默默低下头。
可惜危险预知无效，胡桃的俏脸就直接朝他凑过去：“哎，大圣，你就是仙人，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魈：“……”
林尼努力咬着唇，看魈那副扑克面瘫脸快绷不住的样子，他也快绷不住了。
“嗯……抱歉，”魈沉闷地瞥开脸，“我只擅长降妖除魔，才疏学浅，未曾听闻。”
“诶——这样嘛~”温迪扬了扬眉，和煦地朝钟离一笑，“我倒是对钟离先生的大名有些耳闻哦。”
“听酒馆里客人们念叨过，说是有个彬彬有礼的青年人，来了蒙德最好的酒馆却不喝酒，硬是点了一杯名字拗口的热茶。”
闻言林尼不由莞尔，倒的确像是老爷子会做的事。
钟离稍稍沉吟，也笑道：“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蒙德似乎是有那样一号艺术家。”
“传闻他文雅随和，作品又灵动鲜活，即便被誉为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也不为过。”
“诶，真的吗？”温迪俏皮的眨了眨眼：“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啦~”
钟离淡笑着站起身，温声道：“今时正逢佳节，新朋旧友坐满堂，实在是值得庆贺的美事。能在新年伊始与诸位相聚于此，实在令人开怀。此情此景，请允许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魈&林尼：“……”
[饭局之后，是不是得给帝君磕一个了。]
“钟离先生说得好呀，”温迪笑道，“替我把想说的话都讲完啦。在蒙德这种时候都是喝酒的，既然钟离先生坚持敬茶，那我也用茶水敬大家一杯！多谢款待咯。”
“客气客气，本堂主做东，大家吃好喝好，新年登高！”胡桃说着也笑盈盈的起身。
这些人一副就要开始敬茶的样子，吓得林尼眼皮狂跳，迅速一手捂住肚子，一手压住魈的肩膀。
“大圣！”
魈被惊得肩膀一哆嗦，扯着嘴角咔嚓咔嚓扭过脖子：“……何事？”
“我吃得有些多了，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魈默默地伸出手扶着林尼起身，两个少年人颇有默契地一前一后往门外走。
“二位已经吃好了吗？”胡桃好奇地看过来，笑道，“出去透透气，消消食也不错。”
林尼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实在撑得不行。”
少女瞅了眼他干净如新的碗筷，不解道：“真的？”
“真，保真。我上午嗦了七碗粉。”
唔……胡桃黛眉一上一下，还是觉得古怪。
林尼露出不适的表情，捂着肚子：“哎呀，大圣，劳烦你带我走两步。”
“……嗯。”魈面无表情地架着林尼往外走。
*
新月轩外。
林尼敲了敲身后没人，稍松口气，但还是走远了些。魈平静地跟在他身后，对逃出来这件事闭口不谈。
稍稍理了理帽檐，林尼才注意到默然的魈，不由好笑道：“怎么啦，被整蛊的玉玉了？”
“……”
魈瞥了他一眼，根本听不懂这些词汇。
“哎呀，都是小事啦。”
林尼说着又想起帝君说照顾魈一二，但此时看着一本正经的魈，却又很想玩弄欺负一番……
[嗯……那下次开始照顾吧~]
“这事啊，果然还是都怪帝君。”林尼轻嗔着，眼角余光瞄了眼魈。
果然呢，魈微微抬眸，出声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是意识到自己反驳得太快，魈稍稍蹙眉便察觉到了林尼打趣的心思，不由白了他一眼。
到底是妖艳美少年，这白眼翻得千娇百媚，林尼不由莞尔一笑，倒也没再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