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间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熟睡的男人。
“这么大的味,这么热的天,这么激烈的战斗,你就在这里睡得像个死猪?”
杨间又侧头,看了看宛若死猪的胖子和被死猪一酒瓶子砸晕的瘦弱男人。
这两个人都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昏迷,杨间其实有控制好力道,且他都没有用枪。
杨间还在想,如果要是有人使用灵异力量,那他就直接利用鬼域传送到安全的位置然后开枪射击,即便打不准也有威慑的作用。
可这几个人都没有给杨间开枪的机会。
杨间又看了看胖子,他走上前又用力的踢了两脚,这才罢休。
而后,杨间看了看严力。
一个艰难的问题出现在杨间的面前。
他不会开车,他要怎么把严力送回去?叫救护车吗?那该用什么理由?医护人员来了之后看见这个血腥的现场大概会报警吧?
虽然杨间有官方身份,并不害怕警察的盘问,但这委实麻烦又复杂。
杨间拿出卫星定位手机,他嘀咕着:“难道就不能把这个换成我自己的手机吗?每次出门都要带两个手机很麻烦的,枪都没地方放。”
不知什么时候,电话被接通了,杨间的嘀咕正好被电话另一端的小雨全部听到了。
“是可以的。”
杨间措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但他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可以?”
“可以,我可以给你我的手机号以及工作号。”
“嗯,好。”
“你叫什么?我指的是全称。”
“哦,对,我姓刘,我叫刘小雨。”
杨间存完刘小雨的手机号码后,突然想起了正事。
“我现在有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什么?”
“我有个朋友,不,合伙人,他被绑架了,就是那个严力。”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这边弄晕了两个绑匪,还需要一辆车,送严力去医院。”
“嗯。”
随后,杨间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晃晃悠悠两步,头痛欲裂。
自从鬼眼的使用频率变高了以后,杨间头痛的次数遍越来越多,疼痛的程度也越来越夸张,他甚至动过一死了之的想法。
“天天头疼,早晚把这颗头换了!”
杨间暗骂了一句,旋即看向四周。
“不会又要走回去吧?”
杨间嘴脸一抽。
他这条路已经走过好几次了。
先是被敲门鬼带走一次,再是被司机拉走一次,这是第三次了。
杨间眉头微皱,无奈叹了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严力,低声喃喃自语:“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吧,他们通知你家属的话应该也会很麻烦。”
杨间又叹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随后,又叹了口气。
杨间打开了废弃仓库的门,走了出去,又熟练的坐在路边,按着太阳穴,静静地等着总部支援的到来。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慢到杨间觉得度秒如年,头痛的感觉实在是过于强烈,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把一块钢板放在脑袋上,然后用铁锤猛的敲击头上的钢板,不仅头痛,而且混乱的让人无法思考。
杨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几乎有些麻木。
杨间在想,会不会那些植物人都在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就像自己刚才那样,疼,但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哪怕是说句话?那该有多煎熬啊。
杨间心想,自己如果不是驭鬼者,没有发生过敲门鬼事件,他现在应该在干什么呢?
看张伟分享的电影?玩热门爆火的游戏?听着悲伤欲绝的音乐?还是安安静静的睡觉呢?
似乎安稳的生活前一秒还再眼前,后一秒就瞬间消失了,不见了。
自己已经回不到普通人的生活了吧?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吧?自己还能算个人吗?
滴滴答答的仪器吵的杨间心烦,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了救护车上,严力躺在一边的病床上。
杨间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的车了,也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强烈的头痛让他的近乎呆滞。
呆滞的过后他还是思索,可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思维呢?
杨间不禁感到后怕,这难道是灵异力量的负作用吗?
可没人能回答杨间的问题,只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在不断刺激着杨间的神经。
杨间此刻只在想一件事,他好想休息一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去睡个觉吧,他对自己这么说着。
疼痛不知在什么时候缓解了,杨间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他昏昏沉沉,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直至安稳的睡着。
………………
大昌市第七高中附近。
因为前几天的第七高中人员集体失踪事件,附近的居民大多都选择了搬家,离开了这附近。
寂静的街道上,路灯发出的微弱光芒都显得昏黄暗淡。
夜晚的马路上只有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他踉踉跄跄的走着,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他还在不断的自言自语着些什么。
“怎么走到这来了,晦气……”
男人手里还拎着半瓶没喝完的啤酒,他一边走一边喝,另一只手从在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米。
男人似乎是酒喝的有点多了,他抓出一把花生米,但没有抓住,花生米掉落在地,花生的皮挂在男人的外套上。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花生皮,蹲下身,伸出手去捡起地面掉落的花生。
男人似是酒喝的太多了,他一下没有蹲住,直接正面摔在地上。
手中剩下的半瓶酒也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到了男人的脸上,酒顺着瓶口淌到了男人的脸上。
“诶?”
“好!酒自己来了!嘿嘿……”
男人表情兴奋,他脸贴着地面,伸出舌头去舔淌在地面的啤酒。
夏夜总是闷热的,但偶尔也会有风吹过。
酒瓶被风吹的在地面滚了两圈,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男人被风吹的似是醒了点酒,他浑浊的目光渐渐汇聚,他翻身坐起,看了看四周。
路灯似是经过了时代的洗礼变得老旧,甚至就连昏黄的光也难以维持,变得忽明忽暗,这灯即便最亮的时候,也显得那么灰暗。
即便是白天,这周围的压抑气氛也会让人想要躲着走,更不用说深夜喝酒喝多了的男人。
男人表情怪异,他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人影,但却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在男人心中环绕。
男人低头看了看身下没喝完的啤酒,他拧了拧刚刚因为摔倒而弄湿的衣服。
微风拂过,男人不禁感到一丝凉意。
按理说夏天的夜晚也应该是闷热的,可是现在却又点发寒,就像入秋了一样。
男人哆嗦了下,不知怎么,他是觉得有视线在自己身后看着他。
男人背脊发凉,他鼓起勇气回头观望。
后面街道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小巷里传出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哗哗声。
男人觉得是自己的感觉错了,他放下了悬着的心,叹了口气。
酒后的人总是心大,他刚走一步就踩到了那瓶没喝完的酒。
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个后仰摔倒在地上。
男人被摔的头晕眼花,嘀咕着:“妈的,今天运气挺背啊……”
男人躺在地上,衣服摔出了一个洞,满是灰尘,两条胳膊都磕碰出了擦伤,已经开始流血。
男人揉了揉左边眼睛,刚想从地面站起。
忽然,他看见一团深黑色在他头顶的路灯上盘旋!
那是什么样的黑色?
男人看不清,但一股不详的预感自男人心底如点燃的炸弹般炸开!
他顾不上揉眼睛,下意识的站起身就准备开跑,可他左脚刚刚站立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男人不敢耽搁时间,他双手用力的爬动,哪怕是爬行也要快点离开这里。
男人想要用左脚蹬一下地面,可左脚却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
此时,男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回头看去。
自己两条腿的位置空空荡荡,两条腿已然消失不见,男人的恐惧被瞬间点燃,他顾不上消失的双腿,额头前转,可他的双臂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听到耳边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恐惧让他不敢转头,可他的头却在一点点的转动,不受控制的转动!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突然间!一个青黑色,看起来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小孩似乎是在笑,只是笑的诡异,笑的瘆人!
男人想跑,可他的身子也不动了,不,他的身体完全消失了!
他只剩一个头颅,他还想喊叫出声,可最后,声音也不见了。
街道上只有一个酒瓶孤零零的在大街上被风吹着滚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