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黎泽这家伙居然打不到我的主意后,竟然开始打起皇叔的主意来了!怪不得那天的晚宴,他没看见黎若冰。原来人直接送进了皇叔后宫!这么一来,皇叔的后宫怕是又要变得热闹喽!
只见祁承瑾表面上仍佯装若无其事地翻看着眼前的名册,但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浮现出景佑帝未来后宫争奇斗艳、鸡飞狗跳的景象。
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却愣是没发现有特别合适的人选。渐渐地,他的嘴很自然地往左稍微歪过去一点,下意识地用牙齿紧紧咬住自己下方的唇瓣。
一旁的景佑帝将自家侄儿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自思忖:“有这么难吗?”
每当他陷入深思且放松警惕之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咬起自己的下唇瓣来。这不,这会儿他索性一屁股重重地坐到地上,双眼微垂,依旧死死咬着下唇。
过了一会,他把名册直接一丢,目光直直地望向景佑帝,嘴里嘟囔道:“这都什么嘛皇叔!这怎么找的人啊,侄儿都觉得你在犯罪,这些人不是太小就是太小,和您这年龄也差的太多了吧!”
就在下一秒,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景佑帝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的一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祁承瑾的脑袋准备地拍了过去。
祁承瑾猝不及防之下被拍个正着,脖子往下一缩:“疼,皇叔,您怎么又动手打人啊!”一边叫嚷着,一边忙不迭地用双手捂住自己可怜的脑袋,还不停地来回揉搓着,似乎想要缓解那股疼痛。
景佑帝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怒气冲冲地吼道:“哼,我都觉得打得太少了!你这臭小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祁承瑾,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开始嫌弃起我这个皇叔来了?告诉你,我可还正当壮年!”说罢,他余怒未消,顺手又抄起另一本奏折,作势要再给祁承瑾的脑袋上来那么一下子。
祁承瑾反应极快,眼见情况不妙,他一个闪身,如脚底抹油一般,撒腿就跑。眨眼间便冲到了不远处的一把椅子前,纵身一跃跳了上去,站得稳稳当当的。他指着景佑帝大声喊道:“皇叔,您这不讲道理啊!您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玩这种偷袭的把戏呢?”
景佑帝却是一脸悠闲,对于祁承瑾的指责丝毫不以为意。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拿起刚刚准备用来打他的那本奏折,随意翻开扫了一眼,然后轻轻合上,随手一扔,那奏折便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桌子上。紧接着,他将手背在了身后,挺直身子,昂首挺胸地说道:“偷袭?笑话!我这可是光明正大地教训你,我是你皇叔打你还需要告诉你吗?赶紧给我滚过来!”
“我不!我都已经这么大了,而且都娶了媳妇,您怎么还想着要动手打我呢?更何况我可是北昭堂堂正正的亲王啊!”祁承瑾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还骄傲地挺直了自己的胸膛,仿佛这样就能增加几分底气似的。
景佑帝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嫌弃之色:“哼,你这亲王的头衔还不是我给你封的?居然还敢在这里跟我叫嚣!我还是北昭的皇帝呢,能不能有点儿思想觉悟啊?叫你来帮我挑选合适的人选,可你倒好,不仅不好好办事儿,反而一个劲儿地对我挑三拣四、吹毛求疵!”
“我哪里有挑刺啦?皇叔,冤枉啊!我可不敢呐!我这不也是实事求是嘛,您和那些女子的年龄差距实在太大了呀,您这岁数都能当她们的父亲,把她们生下来都绰绰有余!”祁承瑾那张嘴像连珠炮一般,不停地吧嗒吧嗒说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景佑帝眼见祁承瑾越说越来劲,心中的怒火顿时被点燃了。他猛地转头看向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随手抄起一本便朝着祁承瑾狠狠地扔了过去。只见那奏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朝祁承瑾飞射而去。
而祁承瑾的反应倒是极快,他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飞来的奏折。随后,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宽敞的仁政殿内东奔西跑,四处逃窜。景佑帝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奏折如雨点般不断地向祁承瑾砸去。一时间,整个仁政殿内乱成了一锅粥,奏折漫天飞舞,散落得到处都是。
过了好一会儿,原本堆放在桌上高高耸立的那一摞摞奏折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狼藉不堪的景象。此时的景佑帝累得气喘吁吁,但仍然怒气冲冲地瞪着祁承瑾吼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祁承瑾,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殿外,叶玄静静地站在那里,仁政殿四周围站着一群侍卫。他们都竖着耳朵倾听着宫殿内传出的动静。
对于这一切,大家都显得颇为淡定,毕竟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有一个人却显得很突兀,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小夏子。小夏子进宫没多久就被叶玄挑中来了仁政殿,此时正满脸惊恐地侧耳倾听着,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恐惧的小夏子轻轻扯了扯叶玄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叶总管,您说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叶玄微微一笑,安抚道:“若是换成其他人在此处闹出这般动静,恐怕真会出大事。但里面的人是宁亲王,那就不足为奇了。小夏子,你记住,在这仁政殿当差,除了要对当今圣上毕恭毕敬之外,还有一个人万万不可招惹,那便是里面的宁亲王。皇上对他的感情,绝非其他皇子和公主所能比拟的。”
听到这番话,小夏子连连点头称是,并赶忙道谢:“多谢叶总管提点,小夏子定当铭记在心。”
叶玄看着眼前这个略显青涩的小太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感。他自幼便侍奉在景佑帝身旁,这些年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而小夏子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却令他感到十分罕见,就像当年他刚进宫的时候,但愿自己这次没有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