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砚眼神阴狠的看了一眼那四分五裂的碎片,隐秘的加重了一点呼吸。
“掌印,这批货一直都很谨慎小心,却被人知道了,只怕是这司礼监有内鬼,而且我从永州回来的路上也被人追杀,足以见得......”
王奇连连点头,“本掌印也觉得这最近司礼监有些不一样了,施砚,赶紧去查,看看到底谁是这个内鬼。”
“还有,宋拾安那里不能再留了,他现在越来越让皇上喜欢,三皇子又被禁闭在府上,这种时候,不能让宋拾安再继续大权在握。”
施砚面色如常,“掌印准备怎么做?”
“坤宁宫之前走水,看来也是有人暗中对这坤宁宫的不满意,到时候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
施砚点头答应,随后出去。
只是他出去后,却冷声的吩咐南风,“坤宁宫走水一事有了下文了。”
无故的一句话让南风有些懵圈,只听施砚接着又道,“这坤宁宫和晔清宫本就不和,最近宁安公主大肆的和坤宁宫走近,又给承风殿送去几个世家小姐。 晔清宫的嫉妒,所以坤宁宫才会走水的。”
南风震惊,“爷,这......”
“有些东西,从无到有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王奇既然要把走水和之后的动作赖在太子殿下那边,那我也不会这样袖手旁观,我也严格的按照他的指使所为。”
他这样一解释,南风就明白了了。
王奇想要对太子动手,爷绝对不会就不管不顾,相反的,只要是有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那他就会亲力亲为。
这三皇子一直以来都和殿下不合,坤宁宫和晔清宫本来就有宿仇,既然王奇想要把这件事搅和在一起,那就把这罪名安在她王贵妃的头上。
反正这件事是要找一个背锅的。
南风佩服不已,“爷,这一招高明啊。”
“王奇不足为惧,最近盯紧他的动向,还有能接手的事情全都接手过来。”
“是,南风知晓,现在司礼监已经掌握半数,而且民学那边也有六成是我们的人。”
施砚突然停下脚步,“你先回去,我......去承风殿一趟。”
南风俯身,主子对太子殿下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不用黄老说他们也看得出来。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对他真的有利吗?
自古帝王最是薄情,更何况主子要做的事情要是曝光的话,那太子殿下会不会对爷......
南风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替主子担心,但是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黄老也说过,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他对什么这般上心。
见到他能有那么一个值得上心的人或者事情,他们这些身边的人,是不忍心打破的。
但话说回来,两人这样一直下去,真的就会有好的结果吗?
且不说现在这情况根本就对于两个男子交好很是排斥,虽然也有胆子大的人当街表露自己的心意。
但他们身份实在是特殊。
“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他在心里想着措施。
施砚站在几步开外转身,“讲。”
“爷,您和殿下最近来往稍微密切了些,要是被王奇或者其他人知晓了,恐怕对殿下不利啊。”
他尽可能的说得委婉。
其实施砚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南风,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爷的话,快十年了。”
他嗯了一声,“十年时间,应该足够你了解我,我的性格如何,你应当知晓,我施砚认定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改变,至于他的安危,我自然会好好的护着。”
“他与其他人不一样,对我亦是不同,南风你知道吗?”
南风再次俯身,“爷恕罪,属下多嘴了。”
施砚转身离开,南风站在原地久久无法会回神,他刚才确实多嘴了。
这么多年,主子卧薪藏胆的生存着,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现在还在这样提醒主子,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施砚朝着承风殿走,心里却在想着南风的话,南风的话也不全无道理。
他和宋拾安走近的话,确实会给他带来不少的危险,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有好的由头,却还是选择这样隐秘的时间去承风殿。
就算已经能从门进入,但他还是会避开人从窗户进去,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这段时间确实和宋拾安来往密切了些,王奇回来了,那就不能如此的密切往来了,要是被王奇发现,那他会更加危险的。
他进入书屋,还没开口就见到一脸笑意的宋拾安,他手里还握着狼毫。
看那样子是刚才正在写字呢。
明明进屋前就想好以后不要这么密切接触了,谁知道一看到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他就瞬间把刚才那些想法抛之脑后。
“怎么来了?”
施砚坐在他不远处的凳子上,“臣还说要来殿下这承风殿讨点吃的呢,殿下这问话是不欢迎啊。”
知道他爱打趣,宋拾安笑着应和,“确实不太欢迎一个每日从窗户进来的人,放着门不走。”
“这还不是为了殿下吗?要是被人诟病,传出您与臣有所往来,怕对殿下的名声不利。”
宋拾安不管他这话是打趣的还是认真的,他都严肃着神色,“施砚,孤已经说好几遍,你与别人不同,就算有人知道你与我的关系,那又如何?”
施砚心口有些被触动,他确实没有宋拾安这样的魄力,他可以不顾一切,就算被发现也没有关系,他想要的就是他在身边,或者是我行我素。
但是他不能,他没有他那么随心所欲,明明他的性格才更加强势,但他就是不敢,也没有他那样的决心。
“殿下可有想过,要是被人发现了,您这东宫之位可就......”
宋拾安觉得这个时候的施砚怎么有些优柔寡断了,前世的他一直都是手段凶狠的,每一次面对他的时候,他都心里发憷,怎么这一世的施砚这般小心翼翼。
这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他来到施砚的面前,认真着神色,“施砚,孤充不在乎这什么东宫之位,也不屑这大宁的皇位,这些东西或许对你们来说重要,但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负担,我不想要,只是现在的我不能全身而退,更不能这样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