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海愘离开后,张麒麟回头看凌越。
凌越摇头:“就她一个,什么都没说。”
演得还挺上头的,看到她的瞬间,那个张海莕短暂的惊讶过后,就直接对她动手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打斗也是套取对方身上信息的一种方式。
凌越自然不会和对方进行多余的缠斗,所以直接把人弄晕了带回来。
张麒麟想了想,说:“等下出去吃饭。”
凌越都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说话方式了,点点头摆手让他走。
张麒麟走出房间后,站在走廊上沉默了一会儿。
抬手摸了下刚才凌越画圈的手臂,感觉若有似无的酥麻渐渐散去,这才往楼梯的方向走。
等凌越洗完澡回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老板娘抱着一套干净的床上用品来敲门,进来后面对乱糟糟的房间什么都没说,直接开始收拾。
凌越心知应该是张麒麟交代的。
这里的人和游客的日常交流用的是英语,老板娘一边忙活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凌越听了一耳朵奇奇怪怪的发音,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不过看老板娘表情是笑着的,大概是一些日常寒暄。
便保持一个客气的礼貌微笑,奉行沉默是金,且敷衍了过去。
晚饭依旧是张麒麟带她去吃的,熟悉的中餐氛围让凌越暗自松了口气。
凌越其实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路的,难道是活得久了,这些地方他都来过无数回了?
想起张麒麟时常会处于失忆状态,这个猜测显然是不对的。
所以是年纪大了,人老成精,自然而然就拥有了某种特殊的寻路技巧?
就像老马识途一样?
正在认真吃饭的张麒麟抽空抬眸看了坐在对面的凌越一眼,总觉得她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第二天早上,张海愘和他妹妹张海莕来旅店接二人去了他们张家在这里的一处据点。
这是一个卖古董器物的店铺,时不时就有游客进出,凌越他们进去并不显得突兀。
只不过在进去后,张海愘兄妹俩以掮客的身份,和店铺伙计交流了几句。
就以带大客户看货为由,把凌越他们带到了店铺后面的院子。
“这里是马平川后代的房子,不过被我们接手了。”张海愘简单介绍了一下,显然认为只要说了这个名字,张麒麟就应该明白其中故事。
张海莕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时不时观察张麒麟和凌越。
直到即将进一个堂屋的时候,张海莕忽然伸手拦住了凌越。
在凌越看过去时冷着脸说到:“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外人在场。”
凌越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就抬眸去看已经跨过门槛走进去的张麒麟。
张麒麟站住脚转身,皱眉道:“她不是外人。”
张海愘忽然呛咳起来,张海莕也是眼神闪烁,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凌越,又看张麒麟,拦人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他们两人的反应让张麒麟后知后觉想到这个”不是外人“似乎在这样的语境下,似乎有些暧昧的歧意,下意识去看凌越的表情。
发现凌越神色如常,张麒麟才暗暗松了口气,侧了侧身,做出等她的姿势。
凌越便走了过去,和他并肩往里走。
里面已经有了一位看起来依旧处于青壮年状态,但眼神举止却透着一股迟暮之气的男人。
对方看到张麒麟后,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叹了口气,抬手行了个拱手的古礼:“张隆昇,见过族长。”
张麒麟淡淡道:“没有张家,也没有族长。”
张隆昇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请了张麒麟和凌越入座,这才开始说起目前他们海外这一支的情况。
除了开公司继续做海外贸易,他们主要经营着一家港城户外运动培训机构,为的是方便他们四处活动。
也提及目前其他几个档案馆的现状。
张家有东南西北中五个档案馆。
北部档案馆由本家负责,本家分崩离析后,那里彻底弃用。
东部档案馆由海外张家一支负责,目前还算运行正常。
不过这些年因为他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寻找张麒麟,以及查探监控大陆的某些阴谋局势,档案馆这里只能维持日常运转。
南部档案馆是遭受打击最严重的,张海祺身死,留下两个张家外家人重建后勉力维持。
西部档案馆由尼泊尔不丹一带的康巴落人负责,以经营寺庙和一些当地产业,为张家提供财力和相应服务为主。
博卡拉这里的据点就是由他们日常维护,并提供给张家人使用。
虽然对张麒麟所说的“没有张家,没有族长”这句话做出什么语言上的反驳,张隆昇这样类似汇报工作的行为,已经把他们的态度摆得很清楚了。
张麒麟对此也不再有什么辩驳,他的性格本就是如此。
他只管说自己该说的,做自己该做的。
接下来要怎么选怎么做,就是别人的事了。
等张隆昇说完这些与张家有关的事务,张麒麟才说明来意:“我们要进雪山一趟。”
张隆昇立刻问:“需要我们安排人跟着吗?”
张麒麟摇头:“不,我需要你们等一个人,几年后,或许他会来到这里。”
说罢,他看了看张海愘和张海莕,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离开了房间。
在转身把门带上的时候,张海莕抬眸看了眼依旧坐在张麒麟旁边的凌越,低垂的眼眸中闪过忌惮。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与张麒麟有着过分亲密的关系,她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张家隐藏至深的另一条线?
想到这里,张海莕佯装气恼,等到走远一点才跟张海愘抱怨:“哥,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族长看起来对她很不一般?我们不会要有个外族人当族长夫人吧?!”
虽然知道这是在打探消息,但这番话确实戳到了张海愘的心窝子。
他也愁眉不展地摇摇头,嘴上却说:“现在小鬼对我们可算不上多信任,就算是二叔也不能过问这些事,咱们就更别提了。”
张海莕暗道不提怎么行?不提岂不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便转了个方向,继续说:“你还小鬼小鬼的叫他,人家可是族长。这么多年不见,也就哥你还惦记着那么久之前的交情。”
张海愘叹气:“那还能怎么办?”
完了就什么都不说了,把原本佯装气恼的张海莕真给憋出了一肚子气,心里直骂这厮忒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