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第二天上午,当地时间九点,舒伦堡宫大厅内。
各国代表都陆陆续续进入了会场,坐在了圆桌座位上。
今天的会议俾斯麦没来,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于是就派了外交部长代替自己参加会议。
今天会议主要讨论的是布尔问题,因此不列颠人比昨天更加活跃。会议一开始,不列颠的外交大臣就站起来说道:
“各位先生们,你们应该清楚,我们不列颠帝国早在几十年前就从巴达维亚人手中买下了开布顿殖民地,而这殖民地就包括布尔人现在侵占的地方。按照国际惯例,布尔人理应退出被他们侵占的区域,可他们不但不退出,反而还攻击我们的军队,甚至还找某些国家求助,而那个国家竟然违背国际惯例,私底下给布尔人提供武器,因此我建议,布尔人应该立马退出自己占据的土地,把它们还给不列颠帝国,而那个国家也应该停止向布尔人提供武器。”
虽说外交大臣没明说这个给布尔人提供武器的国家是谁,但大家心里都很明白,除了日耳曼尼亚还能有谁,只是不列颠人还照顾到了日耳曼尼亚人的面子,希望借此让他们知难而退。
日耳曼尼亚的外交部长知道不列颠人说的是自己的国家,不过他被不列颠外交大臣的话给无耻到了,因为当时不列颠刚买下开布顿殖民地时,其领地根本不包括布尔人现在占据的区域,这纯粹是移花接木。
因为在布尔地区有利益的就只有不列颠和日耳曼尼亚两个国家,所以昨天非常活跃的高卢、琉息太尼亚以及勃艮第代表都没有发言,费里就坐在一边,看看日耳曼尼亚人怎么应对不列颠人的发言。
日耳曼尼亚的外交部长暗骂了声无耻,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后给旁边的多瑙河君主国外交大臣使了个眼色,多瑙河君主国的外交大臣知道日耳曼尼亚外交部长的意思,便站起来说道:
“大臣先生,布尔人并没有占据贵国的开布顿殖民地,他们在贵国拿下该殖民地后,都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愿,而是照常生活,可没想到贵国竟然如此排挤他们,为此布尔人不得不离开自己生活了很久的土地,去北方寻找自己的家园。他们在自己的家园内,发现了金矿。金矿本来是布尔人打开幸福之门的钥匙,可贵国一到来,这钥匙立马变成了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多瑙河君主国的外交大臣的意思是,本来布尔人想老老实实过日子,可你们不列颠却想置他们于死地,布尔人没办法只好向北迁徙,他们好不容易在那发现了金矿,本来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不列颠人一来,他们的幸福生活又没了,这是在暗地讽刺不列颠人的霸道与贪婪。
不列颠的外交大臣知道这是日耳曼尼亚人的意思,因为日耳曼尼亚和多瑙河君主国之间的亲密关系,加上日耳曼尼亚人不敢和不列颠人当众撕破脸皮,就让多瑙河君主国人出面,反正他们也知道事实上这是谁的意思。
不列颠外交大臣在听到多瑙河君主国外交大臣说的话后,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无论如何,布尔人破坏了开布顿殖民地的和平,这是毋庸置疑的。昨天东道主的太子殿下不是说了吗,希望这次会议过后黑大陆不要再爆发什么冲突,我们这也是践行东道主说的话而已。”
大家都震惊了,没想到不列颠人的脸皮居然这么厚,把皇太子腓特烈拉进来不说,还厚颜无耻的认为是布尔人制造的冲突。拜托,布尔人又不是傻子,怎会去招惹强大的不列颠人,大家只听说过强者欺负弱者,没听说过弱者欺负强者的。
日耳曼尼亚外交部长摇了摇头,他知道不列颠人很无耻,没想到却比无耻还无耻。
“看来,国力太强盛也不是好事,这会败光人缘的。”日耳曼尼亚外交部长心里说道,他知道今天务必要站起来说话了。
“大臣先生,谁弱谁强,我想贵国应该清楚,一只蚂蚁怎敢去戏弄一头大象?”日耳曼尼亚外交部长站起来说道,“贵国心里应该清楚,从来只有以大欺小,而没有以小欺大,还请贵国能认清现实,不要再迫害布尔人,并主动向布尔人求和,结束战争。”
“部长先生,这是不可能的。”不列颠外交大臣不满说道,“不列颠帝国本来就对德兰士瓦国和奥兰治国拥有主权,这是得到了国际普遍承认的,希望贵国不要违背国际惯例。”
“国际普遍承认?这真是个笑话,大臣先生所说的国际指的是紧紧依附于贵国的国家吗?”日耳曼尼亚外交部长出声讽刺道,“这国际惯例是谁定的,难道是贵国吗?”
“大臣先生,我觉得部长先生说的没错,贵国无权干涉德兰士瓦国和奥兰治国的内政,希望贵国能自愿结束战争,以维护当地的和平。”林舟站起来说道,他知道是时候帮日耳曼尼亚人一把了。
不列颠外交大臣大惊,他没想到塞里斯人会来插上一脚,难道他们也看上了布尔人手中的金子,为此还和日耳曼尼亚人合作,这可把他搞得不淡定了。
大家一见塞里斯人站出来支持日耳曼尼亚人,都十分好奇,不知道日耳曼尼亚人给了塞里斯什么好处,让他们帮自己说话。
费里的脸色此时不怎么好看,他十分忌惮日耳曼尼亚和塞里斯之间的良好关系,担心以后要是和日耳曼尼亚再度爆发战争,塞里斯说不定会冻结高卢在他们那里的金融资产用来支持日耳曼尼亚,不过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看不列颠人有什么反应。
不列颠外交大臣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林先生,贵国作为一个东方大国,好好关心东方的事务,才是贵国的职责所在,希望贵国不要插手黑大陆南部的事务,这是我们和日耳曼尼亚人之间的事,第三方无权干涉。”
“大臣先生,我知道贵国想吞并布尔人手中的金矿,可金矿那么大,贵国怎能一个人独吞呢,还不如好好和日耳曼尼亚人学习,他们愿意和别人分享金子,这是一种伟大的国际主义奉献精神。”林舟说道。
不列颠外交大臣这时明白了,原来塞里斯人早就和日耳曼尼亚人达成了协议,共同分享布尔人的金矿,看来日耳曼尼亚人知道自己单独扛不住不列颠帝国的压力,就找上了别人帮忙一起分担,可没想到居然是不列颠帝国最为头疼的塞里斯人。
“林先生,我还是那句话,贵国作为一个东方大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不要插手外边的事务。”不列颠外交大臣不耐烦地说道,“还有就是,是我们不列颠人先发现的金矿,这是属于我们不列颠帝国的,和布尔人没关系,希望贵国不要和日耳曼尼亚人一起去窃取属于我们的财富。”
“大臣先生,您这是抛开事实不谈,我们所说的都是基于事实,一切都要以事实为基础。”林舟说道,“就像在军事方面,战报可以骗人,但战线不会。”
“随林先生怎么说,如果真要结束战争的话,那就让布尔人先行停战,并自动退出所占据的土地,废除所谓的德兰士瓦国和奥兰治国,我们不列颠帝国不承认这两个国家的主权,它们的存在实实在在的违背了国际惯例。”不列颠外交大臣此时豁出去了,脸皮一次比一次厚。
“那好吧,大臣先生。”林舟耸耸肩,“现在请郭先生讲话。”
郭筠仙这时站了起来,环视了众人,随后说道:
“我国政府已经派出了商队赶往黑大陆,准备和日耳曼尼亚人联合成立一个金矿公司,为布尔地区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现在商队正在帕尔斯海辖地休整,预计五天后到达。”
不列颠外交大臣这时候不淡定了,他没想到塞里斯人已经做出了行动。虽说是商队,可保不齐里面还有军方人员,他打算等会议结束后就把此事报告给伦底纽姆方面。
众人一看不列颠外交大臣那一脸的不淡定样,内心不由得发笑,没想到不可一世的不列颠人居然也有难堪的时候,费里冷冷的看着郭筠仙和林舟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而勃艮第的贝廷斯和拜恩斯两人,正暗自庆幸塞里斯人对扎伊尔河流域不感兴趣。
毕竟是搞外交的,不列颠外交大臣的不淡定表情在脸上留了几秒后就消失了,换上了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他知道塞里斯人插上一脚后,事情就变得不好办了。
原本不列颠外交大臣谨遵格莱斯顿的嘱托,对塞里斯人给予了很大关注,可在看到塞里斯人没什么大的动作后,就忽视了他们,没想到他们来了发大的。
不列颠外交大臣这时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回去之后被首相大人骂一顿都是轻的,说不定这外交大臣一职都要被撤掉。
“那就感谢贵国能为不列颠帝国的经济发展做出卓越贡献吧。”不列颠外交大臣最后只能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坐了下去。
布尔问题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是些其他鸡皮蒜毛的小事,不过也花了不少时间,会议一直持续到了当地时间下午三点。
林舟和郭筠仙这时已经饿的不行了,他们早上就吃了一块面包,在会议结束后,他们就离开了舒伦堡宫,去到当地的一家中餐馆吃饭。
其他人也是如此,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他们在会议结束后纷纷去餐厅用餐。
不过不列颠外交大臣却没有那么饿,因为他早上吃太多了,他回到不列颠大使馆后,和不列颠大使商量了一下,把塞里斯派出商队一事报告给了格莱斯顿。
不列颠,伦底纽姆,首相办公室。
“塞里斯人居然已经派出了商队,要和日耳曼尼亚人联合成立金矿公司,这真是不好办。”格莱斯顿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拿着来自科恩的电报后自言自语道。
“克劳德,你觉得该怎么办?”格莱斯顿对坐在沙发上的一个自由党议员问道,他俩是最为亲密的政治盟友。
“如果直接攻击商队的话,会惹怒塞里斯人,这是个十分愚蠢的行为。”克劳德站起来慢慢说道,“光放任商队进来的话,也是不行的,不过我有一计。”
“请问是什么计策?”格莱斯顿连忙问道。
“打不过就加入。”克劳德答道,“既然塞里斯人和日耳曼尼亚人准备联合成立一个金矿公司,那我们就要求他们允许我们也入股金矿公司。”
“我们不列颠帝国也入股他们的金矿公司?”
“是的。”克劳德点点头,“现在塞里斯人和日耳曼尼亚人在布尔问题上联合在了一起,光靠我们不列颠人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倒不如把所有金矿都丢出去分享。”
“包括开布顿殖民地的金矿?”
“当然不包括。”克劳德说道,“主要是布尔人所占据的金矿,三个国家一起分享。”
“那他们会同意吗?”
“相信我,他们不是傻子,如果只有两个国家的话,迟早会因为分配不均而闹矛盾,倒不如再拉一个国家进来用来平衡,尽管我巴不得他们闹矛盾。”
“所以说在那里我们就是塞里斯人和日耳曼尼亚人的棋子咯?”
“算是吧,不过这棋子不是一般的棋子,而是能把那里搅的天翻地覆的棋子。不过要注意的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开布顿殖民地的金矿,所以在有关布尔人所占据的金矿分配问题上,我们不宜要太多,最多一成即可,这样的话他们就会自动忽视我们,等他们在分配问题上闹矛盾时,我们就可以有所行动了。”
“这样啊……”格莱斯顿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克劳德是想利用塞里斯与日耳曼尼亚之后在金矿分配问题上的矛盾,以此把他们都给排挤出去,“那我就这么回电给科恩方面吧。”
科恩,不列颠大使馆。
“备马,去塞里斯大使馆。”不列颠外交大臣在收到来自伦底纽姆方面的电报后对侍从吩咐道,随后对不列颠大使说道:
“你好好待在这,看看国内还会发什么电报过来,如果发了的话,等我回来后就告诉我发的什么内容,明白吗?”
“属下明白。”
不列颠外交大臣乘坐马车朝塞里斯大使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