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查验什么?”钟泠月心中咯噔一下。
这景承墨该不会是想……
“钟大小姐勿怪,王爷吩咐了,此事要紧,不能出一丝纰漏,为了防止钟姑娘身上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小的需要检查一番。”
“你,你放肆!”她怒道。
“本小姐岂是你能查验的?”
钟泠月边训斥边将隐在衣袖里的手指轻微地抖了抖,将指甲盖里的白色粉末抖落,没有丝毫犹豫。
“钟小姐放心,小的不敢冒犯,故特意带了婢女前来,请钟小姐不要为难小的。”
说罢,车夫就要放下车帘。
钟泠月冷哼,“王爷若是不相信本小姐,那合作就此作罢!本姑娘不看了!”
她一副恼怒的样子要走人,却不想那婢女是个有功夫的,直接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钟姑娘,出尔反尔可不好,得罪了。”
“你——”钟泠月无言以对,身子却动不了。
那人冲婢女眼神示意,彻底放下车帘。
婢女上前,对钟泠月进行从上至下,里里外外的检查。
钟泠月心一凉,却也没办法。
这会她要是冲破穴道逃了,那才真是前功尽弃。
可要是不逃……
“钟姑娘,这是什么?”
没一会,婢女从钟泠月的怀中搜出了几个包裹着药粉的纸包。
钟泠月:“……”
是什么你自己不会看吗?
她心中长叹一口气,开口道:“都是用来防身的药粉,怎么,不能带?”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出门时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将那腰间的软剑给撇下没有带出来,要不这会,可真是解释不清楚为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会随身带着剑。
还好,还好她当时留了一个心眼。
“可有问题?”
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婢女用指甲盖挑了一些点药粉凑到鼻子处闻了闻,片刻后,她开口回道:“只是些无毒的药粉,没什么大问题。”
钟泠月见状,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对我下毒手,我带些金疮药止毒粉也是为了防你们。”
婢女像是被她噎住一般,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这些东西就先由奴婢帮钟大小姐保管。”
说完,那婢女又继续检查。
婢女查验得也确实仔细,连钟泠月的指甲缝和鞋底都没有漏掉,好在她提前感觉到危险,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追踪粉抖落,要不这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圆了。
“可还有问题?”车夫又再次问道。
“没了。”侍女回道。
车夫掀开车帘,冲满脸怒意地钟泠月笑了,“如此,我们便启程吧,按照王爷的意思,钟姑娘还得再委屈一段时间。”
钟泠月微笑,任由那个婢女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约莫半刻钟后,那辆普通的马车经过寻味楼下方。
景煜珩的专属包厢里,窗子正朝外开着,站在景煜珩边上的周安急道:“世子,可要属下追过去?”
“不许去。”
景煜珩叫住周越。
“你没看见那些盯着我们的人?”
周安不屑地哼了一声,“就那些人,又追不上我。”
他们自然是发现了这两日外出都有人盯着,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人。
“她既不让我们跟着,自有她的用意,别跟过去坏事。”
“那……那万一钟姑娘分不清楚在哪怎么办?”
周安一脸担忧。
这可是关系到王府存亡的大事,若是真让那贤德王得逞了,晋王府可不就完了?
景煜珩坐回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住有些紧张的心情。
“我信她。”
“去,按照之前的说的部署好,若是计划有变,贤德王那边,也别让他好过。”
“是——”
周越周安应声退下。
包厢内,只留下景煜珩一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手中捏着的杯子,也渐渐地有了裂痕,直到应声碎裂,茶水流满桌面,氲湿了桌布。
而另一边,钟泠月还坐在马车中,眼前是漆黑一片。
她不知道马车去了哪里,只是从车身颠簸的程度来看,似乎是往城外或者是道路不平的方向去了。
那日在晋王府,明璟提前跟她说了晋王府的一些产业庄子分布的位置,也大致做了些排除。
钟泠月和景煜珩都觉得,景承墨会将那些兵器藏在城外庄子里的可能性大些。
毕竟那处地宽人少,不容易被发现,而城内的铺子府邸人多眼杂,要掩人耳目运一堆兵器进去,还是有些困难的,且风险也大。
只是,晋王府的庄子也太多了,抛开圣上赏的,晋王自己买的,就是王妃的嫁妆里的庄子也不少,所以即便是在城郊处的庄子,也有十几座。
且庄子里的一般都是些农户和年老的婆子在住着,又没什么提防心,景承墨要想放些东西进去,也是挺容易的,且他们之前并没有防备,一时间还真没办法确定景承墨会将东西藏在哪。
感觉到那路越来越颠簸,钟泠月猜,应就是在城外了。
只是她渐渐地感觉到马车还在绕路,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还是能感觉到马车在同一个地方转了好几圈,就是为了让她分不清楚身在何处。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脚上的绳子被解开,钟泠月被婢女扶着下了马车,也仅此而已,她的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