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忠文武双全,早已是张天麟的肱骨之臣。
双方约定之后,张天麟自归本阵,林永忠则作为汉部使者,前往敦煌大元帅府与狄仁杰谈判。
“贵使请坐!”
“狄阁老客气了!”
“敢问贵使是哪里人士?”
“本使乃是汉人!”
林永忠进入敦煌之前,张天麟早就再三叮嘱,狄仁杰最擅长策反地方核心骨干,切不可与其过多闲谈,避免坠入他的彀中。
狄仁杰城府极深,见林永忠不欲多谈,只是呵呵一笑,随口便转换话题。
“不知贵部首领,对于目前汉部与大周之间的战事,意欲何为?”
“我们双方皆是汉人,若是展开全面开战,也不过是徒伤汉人元气,重蹈五胡乱华之覆辙,不如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这才是社稷黎民之福!”
“狄阁老,我们尊主的意思,汉部与大周之间,以当前的边境为界,达成停战协议!”
“十年之内,双方不得再行刀兵相向,各自开放边市互贸,让两国百姓安居乐业!”
“贵首领诚心实意,本阁非常欣慰,其他条款本阁都无异议,只是幽州、辽东自古为中原之地,还请贵部一定归还,不然本阁无法对皇帝交代,也无法向天下万民交代!”
“狄阁老,此事尊主早有旨意,幽州乃我汉部建都之所,辽东也是我大汉故土,我们都是汉人,这两处是在我们手中,还是在大周手中,都没什么分别!”
“此事还请贵使上复贵首领,不然皇帝是不可能答应的,天下万民也决不答应!”
“若是汉部不能归还幽州和辽东,只怕汉部与大周之间,会爆发更大规模的全面战争,让两国百姓全都陷入战火之中!”
“狄阁老,此事不必再议,北方本就是苦寒之地,只有幽州尚可建都,此来敦煌之前,首领早已吩咐,幽州之事不可谈判!”
“贵使应该明白,汉部虽然兵强马壮,兵坚甲利,但是我大周地大物博,人口繁盛,远非汉部综合国力可比!”
“若是我大周广募兵卒,尽起全国之力,与汉部进行生死之战,从广大的北方战线上全面进攻,就算汉部首领再是勇猛,汉部士兵再是骁勇,又如何能够抵挡的住?”
“狄阁老所言极是,论起综合实力,咱们汉部肯定是远远不如大周,但是狄阁老别忘了,我汉部拥有最广阔的马场,还有最先进的冶铁技术!”
“我们首领全力动员之下,征召百万骑兵也不在话下,而且全部配备简略器械,比之贵国的府兵也丝毫不差!”
“我们首领说了,若是大周举全国之力,进攻我汉部疆土,那我们直接放弃北方,不再蜗居于北方苦寒之地!”
“我们首领将会发动所有兵马,从北方各处全力南下,以中原之地为家,岂不是更加宜居,反正我等都是汉人,并无水土不服之处!”
“怎么样?”
“狄阁老,我们首领的换家之计,还算高明吧?”
“你...你们怎敢如此!”
“大胆,竟敢口出狂言!”
“太过分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永忠此言一出,帅府中顿时炸开了锅,所有的文官武将,都纷纷呵斥怒骂起来。
“大帅,咱们跟他们拼了,决不能同意这样的盟约!”
“大人,元芳愿意率领死士,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前往汉部刺杀其首领,以解我大周之围!”
“是啊,恩师,此事绝不可答应!”
“如此丧权辱国的盟约,恩师如何向皇帝交代,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只怕要留下千古骂名!”
“元芳、曾泰,稍安勿躁!”
“贵使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以本阁之见,汉部不如归顺大周,从此成为大周的诸侯国,对外称为大周汉国,汉部首领封为汉王,听调不听宣,可不用入朝觐见!”
“只要贵使答应,幽州和辽东之地,本阁可以上奏皇帝,赐给汉王作为封地,汉部所有的疆土,也只是在名义上是大周的领土!”
“如此这般,汉部首领得到了想要的土地,本阁也能向皇帝和天下万民交代,岂不是双方皆大欢喜!”
“本阁所言,贵使以为如何?”
“呃...这...!”
“此事关乎国体,本使做不了主,还请狄阁老稍待,本使回复尊主之后,再做定夺!”
“贵使请!”
林永忠带着议好的条款,赶忙赶回城外的汉军大营,向张天麟进行详细汇报。
林永忠才刚走,大帅府中一众文武官员,都纷纷不解的向狄仁杰请教道。
“恩师,你刚才所言却是何意,如此一来幽州和辽东,仍是在汉部的掌控之下,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啊,大人!”
“丢失国土的罪名,咱们可是万万担待不起,元芳就是与其拼死一战,也绝对不会屈服!”
“对呀,大帅!”
“虽然现在的幽州和辽东,全都控制在汉部的手中,但只要我大周没有说放弃,那就还是我大周的地盘,随时都可以出兵夺回来!”
“双方一旦签订盟约,那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我大周再出兵征讨,就师出无名了!”
见自己的得力手下,全都愤愤不平的发问,狄仁杰的面上,又展现出那人畜无害的微笑。
“呵呵,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狄仁杰会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恩师,您这是?”
“大人,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诀窍?”
“哎呀,大帅,你就快说吧,我们都快急死了!”
“呵呵,你们很少位列朝堂,不知道政治布局的厉害,我倒希望这位汉部首领,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直接同意本阁的建议!”
“只要汉部从名义上,归属为大周的诸侯国,别说幽州和辽东了,就是汉部其他的所有疆土,从法理大义上来说,也都是大周的领土!”
“至于这其中的弯弯绕,就算是汉部高层心知肚明,但是他们国内的百姓,肯定以为自己是大周的子民!”
“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
“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从容谋划,将汉部逐渐变为大周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