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问的问题秦难书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真话。
姬辛离也没指望得到回答，他就是想听面前这个人多说几句话而已。
“那我们要怎么完成考试？”
好问题，秦难书也想知道。
“你觉得这个考试的意义是什么？”
总不可能就是单纯让他们待在以往的日子里吧。
秦难书沉默几秒，问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吗？”他站起身往书房的窗前走。窗户外面就是别墅前面的花园，喷泉终日不歇。偶尔可以在那里看见一道小小的彩虹。
身后的人跟上来，凑到他后面。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楚听见那个人的呼吸声。姬辛离满不在乎开口：“知道呀。今天是我收到某人给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的日子，明天我就死了嘛。”
他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说今天出太阳了，是个好日子一样。
他们运气不大好，现在喷泉那里没有彩虹。秦难书回过头：“你觉得明天会发生什么？”
如果历史会重演，那么此刻其实历史已经崩坏了。因为姬辛离死之前他们两个其实是没有见过面的。如果历史不会重演，那么他们被投放到这个特定时间的意义在于什么呢？
目光相对的瞬间，秦难书率先偏过头。姬辛离回答：“我不知道，”他摆动手脚，表示自己此刻十分完好，没有什么隐疾：“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都不像明天就会挂掉的样子吧。”
确实，此人此刻面色红润，看起来比秦难书要健康。
“去首军医看看吧。”秦难书最终还是提议。
首军医是首都军区医院的简称。当时姬辛离遇刺，就是被送到了首军医治疗。不过后来治疗无效，死了。
老实说秦难书不大想去，但这个时间点实在太敏感，他没办法不想到那个地方。姬辛离倒是对自己的死亡地没什么特别的感触，毕竟那只是个医院。他也正有此意：“走吧，现在就去。”
俩人驱车前往，等到首军医时，姬辛离带路，前往他当时住的病房。病房并不是随便就能进，不过分人。医院院长本想陪同二人，不过被拒绝了。
现在病房里什么都没有，不管是手术室还是病房，都是空的。而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人，此时正站在秦难书旁边。
俩人扫视整个病房，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姬辛离见状提议：“看来是找不到什么东西来，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吃顿饭算了。当时那顿饭一直没吃成，我惦记着呢。”
干熬在这里也没用，秦难书点头同意。两人不约而同避开医院附近的餐馆，往A市市中心走。
A市到底是首都，市中心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中心有一块很大的电子屏，此时正放着当前正火的一个演员的广告。
他们此时在一个私房菜餐馆，姬家手底下的产业。家里少爷造访，被安排在最高层，巨大的观景玻璃能让他们正面对那块电子屏。
一顿折腾，从下飞机到见到姬辛离，再到驱车前往医院，最后从医院到这里，折腾下来都快四点了。服务员递来菜单，姬辛离拿到的那一刻却不自觉“嗯”了一声，语调微扬，表示疑惑。
服务员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少东家，生怕是哪里没做好让东家不满意了，忙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家私房菜每天都会有自己特定的特色，周一至周日各不相同，所以菜单也是一天一换。姬辛离看着菜单上“周日特色”四个大字，问：“今天是周日吗？”
服务员虽然疑惑，但还是努力笑的温柔：“是的。今天是7月7日，是周日。”
秦难书和姬辛离对视一眼。不对!秦难书在飞机上还看了时间，今天分明应该是7月6日，周六。不过两人面上都没显露，姬辛离很淡定地放下菜单：“这样啊，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打发走一堆候着的服务员，俩人同时解锁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清楚的标明，此时时间为：星际2024年7月7日16:02。
姬辛离关上手机，把屏幕倒扣在桌面上，看向秦难书：“板着脸做什么，时间往前走了一天。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时间分秒流逝，就这几句话的功夫，16:02就变成了16:03。手机微弱的灯光照应在秦难书脸上，他合上手机，回到：“我哪天脸不是这样？”
至少在外人看来，秦难书永远都是这样一张仿佛性冷淡的脸。姬辛离把醒好的红酒递给他：“不是。你现在很不高兴，跟平常不一样。”
他说的很笃定，显得对面秦难书就没有那么坚定了。酒杯里的液体晃荡着，姬辛离仿佛在安抚他：“为什么不高兴？”语气中带着一点试探的意思。
红酒入喉，但秦难书一点儿没尝出来红酒的味道，反而觉得喉咙里有一股铁锈味在弥漫。他否认姬辛离的话:“你想多了。”
“哦，”姬辛离没多纠结。
“这样啊。”
说完他像故意找话题般，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血腥味好像越来越浓重了，秦难书开口都透着点哑:“你不是说了是今天吗？”
“我是问具体时间。”很平淡的语气，但总有股挥之不去的探寻味。
秦难书看着对面那块大屏，y上面的演员消失了。他回答:“不知道。”
就在他以为姬辛离又会说“你居然这都不知道”、“我好伤心啊”这之类的话，那人却说:“没事，我记得。16:11，我记的特别清楚。”
“哦。”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16:07。
姬辛离多少有些死缠烂打的天赋，继续追问:“猜我为什么记的那么清楚。”
这人总爱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不知道，不想猜。”
餐具被放下，面前精致的食物几乎没有被动过。
对面也是，姬辛离抽出一张纸擦擦嘴角:“人死之前大概是有预感的。我当时，其实在6号就昏迷了。醒来的时候是7号的16:10。我想着，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