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心里忐忑的不行。
面对十年未见的妻子,还是需要一定的表演天赋的。
边昱哲人小鬼大,展现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他盯着我看了一圈,然后走进洗手间拿出一条毛巾丢给我:“先洗一下吧,你身上脏死了。
对了,胡子不要刮,本身就年纪对不上,不刮还能显的岁数大一些。”
我照做了,锁上门然后开始脱衣服,但看到镜子里上半身的鳞片还是唏嘘不已。
我一边洗一边对边昱哲喊到,让他给我搞一套现在这个世界的衣服来,最好是有一件高领毛衣,不然真的怕吓到别人。
边昱哲锁上门离开了,我也放松下来开始冲洗起来。
我穿着浴袍躺在床上,想看一会电视。可是铜鼓了半天,这个电视就是打不开。
桌子上一共三个遥控器,有一个是控制空调的,另外两个黑的好像都是控制电视的,可是我尝试了好几遍就是连接不上。
索性丢到一旁,然后小眯了一会儿。不多时,边昱哲就回来了。还拎着一口袋的衣服。
我换上他替我准备的衣服,那是一套黑色的运动服,中老年款的,穿在我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还好他买到了高领毛衣,我将外套脱下来只穿高领毛衣感觉要好些。
本来我还想说,现在的我身份证也没有,去哪都不方便。
谁知他根本没想着把我带出去,而是走到我身边,按住我的肩膀:“准备好了吗?我现在要再次尝试一下。”
随即他闭上眼睛,抓紧我的肩膀。一阵风吹过,时空裂缝在我们身边打开,下一秒直接将我们吸了进去。
我和边昱哲掉到了一户院子里的石板路上,边昱哲正好掉在我身上,死沉死沉的,我连忙将他推开爬起来:“这是哪?”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我回忆起来这应该是我们家的老房子。
只不过现在这个院子里被改成了好多个小房子,小房子和小房子的距离之间特别窄,仅够一个半的人正常通过。
边昱哲带我拐拐绕绕,来到一个处棕红色的防盗门前:“现在整个院子已经改成很多房子出租用了,我们就住在这个小房子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指按在门锁那里,一阵音乐声响过,门自动打开了。
太神奇了,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指纹锁,人类的发展还是太迅速。
我上下拨弄了一下那个指纹锁,觉得稀奇。
边昱哲转身走进了屋子里,我连忙跟了进去,没想到这里边比我们之前住的那个更小了,整个屋子看上去不足六平方米。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空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做了上下错层,上边可以爬上去睡觉,底下就是生活区。
边昱哲解释说,其他的部分都改造成了出租屋,租给别人了。
就算是他回来,也要将桌子拼在一起,不然真的没地方睡。
看得出来惠芬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就算是在这种环境下,依然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
哀牢王真该死啊!这么贤惠的女人怎么就看上了他?
边昱哲说他母亲要晚上才能回来,于是我决定露一手,给他们做一顿饭,以便很快很好的融入这个家庭。
晚上,我和边昱哲守着一桌子饭菜等惠芬。
直到晚上8点左右,惠芬才带着满身疲惫打开了门。
一见到我她直接愣住了,我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你好……”
我挠了挠头,跟她打招呼。
她回了回神,放下东西走了过来:“昱哲啊,这位是……”
“妈,他是我爸啊。”边昱哲就这样说出来了,而我心里有愧,眼睛四处瞟着,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怎料惠芬却在此刻说了一句:“他不是你爸。”
边昱哲一边对我使眼色一边搂住惠芬的肩膀:“妈,他真的是我爸,只不过他经历了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所以才变得跟我们这么生疏。
当初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丢下我们的。”
“是是是,对对对,惠芬啊,这些年你辛苦了,把边昱哲拉扯这么大实在不容易。”
我一边附和着边昱哲的话一边拉过惠芬的手,并且把来之前边昱哲给我准备好的一叠钱塞进了惠芬的手里。
惠芬和我互相推脱着,这钱在我俩手里推来推去十分烫手。
边昱哲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来放到柜子上:“好了好了,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见了,先吃饭吧,妈,今天这顿饭是我爸做的,你快过来坐。”
惠芬也不推辞了,洗了洗手就坐到餐桌旁,我也擦了擦满脑袋的汗,走过去坐在惠芬的旁边。
这一桌子饭也是用尽了我的全力,我确实不太会烹饪,但还好都做熟了。
边昱哲一个劲的给惠芬夹菜,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但惠芬吃的格外认真。
“今天高兴,儿子你把上次妈赶礼拿回来的那瓶酒打开,咱们三个喝两杯。”惠芬对边昱哲说道。
边昱哲应了一声,打开柜子找出来一瓶白酒,并且拿过了三个小杯。
惠芬连连给我敬酒,我招架不住连喝了三杯,本就不胜酒力的我,头已经开始有点晕了。
“这位小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但是你确实和我家先生长得十分相像,很像年轻时的他。
今天能见到你,也圆了我多年的一个心愿了,我的内心不胜感激。我这个小儿从小顽劣,多有得罪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着又敬我一杯,而且她自己已然喝下,我哪有不喝的道理。
这时边昱哲的电话响了,他对我使了个眼色,起身出去接电话去了。
我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真的不想再装下去欺骗她了,于是我对她说:“虽然我不是你家先生,但是我确实见过他,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惠芬听到这里,尽管她已经在尽量控制,可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过了许久,她擦了擦眼泪:“嗯,其实他这么久没有回来我已经猜到了,请问……他最后有没有留什么话给我……”
我平静的望着她,这是我第一次面不改色的撒谎:“留了,他说希望你好好活着。”
惠芬扑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这个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