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房位置在山坡上,视野宽阔,能直接看到山下的那条通往镇上的小路。
强子蹲在炒房外面把风,这是栓子给他的任务。
强子跟着栓子很多年的小跟班了,大小就跟着栓子屁股后面,那是最忠实的铁杆。每次栓子赢了钱都会分给强子一些。
今天大家都回来了,悄悄的来到炒房小玩一把。
炒房有两间,里外屋。破烂的窗户纸已经抵不住风了,哗啦啦的 响。
炒房的两扇破门紧紧的关着,强子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握着一把瓜子眼睛不咋的盯着远处,看样子一有动静就要通风报信。
屋里昏暗,腐败味呛脑子。里屋的半个木头桌子是放工具的,瘸了腿的桌子边围坐着几个年轻人。头顶黑漆漆的房梁上悬挂着一个电灯泡,上面布满了苍蝇屎,发出昏暗的光。五六个年轻人围在一起正在耍着,一张张崭新的纸币成沓的放着。
四周甚至都没有一把完整的椅子,也抵消不掉他们脸上的激动。
随着一局局的胜败,里面发出惊喊声。
屋外的强子被吊的心里直痒痒,他忍不住爬窗户上朝里面看去。
“强子,看好喽,”屋里的栓子看到强子的影子大喊。
强子很无奈的继续蹲着放哨。
“栓子哥,我今年就这么多了,没了!这是一年的打工钱!”小萝卜不想玩了。
“哎,上了桌,还没尽兴,你这就怂了?一会再玩几把就全挣回来了!”
“我没底了。”小萝卜把裤兜子往外翻。
栓子不乐意了说:“你家不是还有牛和羊吗?”
小萝卜满脸恐惧说:“不行了,不行,我爹会打死我的!”
栓子和其他两个人使了个暗色。
铁牛站起身一把薅住小萝卜说:“玩不玩?”
小萝卜满眼泪水惊恐的说:“不玩了,真的不玩了!”
铁牛一个巴掌扇了上去,小萝卜瞬间鼻孔流血。
哐当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孩子闯了进来,众人十分错愕。
铁牛大声呵斥:“强子,你是怎么看着的?”
强子跟在后面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说。”
栓子坐在桌子上对着小孩说:“老弟,咋了?”
小孩子说:“我胖哥让我告诉你说大狗回来了!”
栓子一听小孩的话眉头微皱说:“妈的,这么快就把这个龟儿子放回来了?”
铁牛看着栓子紧张的说:“咋办?栓子哥?”
栓子没好气的说:“什么咋办?你怕啥?他能吃了你不成?看你那怂样!”
栓子又看了看旁边的桑彪,桑彪有些垂头丧气。
栓子说:“你小子咋了,一听他回来就你蔫儿了?你有本事睡他的女人,还怕他回来报复你不成?”
桑彪抬头看了一眼栓子气愤的摔门而去。
栓子对着离开的桑彪啐了一口:“孬种!”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铁牛松开了小萝卜,小萝卜抓起衣服一路夺门而去。
栓子看着桌上的钱也没了兴趣,摆摆手分给了剩下的跟班。
村口的人都晒着抬起,书记三步并走两步走来对着老村长耳语。
“啥?”老村长瞪着浑浊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书记确认消息。
书记点点头说:“是小胖接的电话告诉我的。”
老村长一听更是急了,忙在石头上敲了敲烟袋收起来,背着手向南边走去。
“咋啦?咋啦?”剩下的人交头接耳。
“听说是大狗刑满提前释放了。”
“当初大狗可是自己替弟弟去顶罪的,是村长做的证,如今大狗回来还不报复村长?”
“是哦,村长真是没人性,诬陷大狗就算了,还把他的对象给自己的儿子,缺德一家子!”
“桑彪没有大狗聪明,定是那栓子背后倒得鬼!这家子人真是把人往死里欺负!”
“这回又赶上分地,有好戏看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