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缀在夜空中,洒下点点微弱的光芒。
寒风轻拂,吹动大牢门前的火把张牙舞爪,一阵阵阴冷的气息从大牢深处向外涌,让人不禁遍体生寒。
两名守卫手持长枪站立在寒风中,身姿挺拔如松,神情肃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守卫下意识握紧手中长枪,循着声音望去。
“吁!”
荆楚勒住缰绳,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下来,随即把一旁的踏凳放在地上。
“爷,王妃,大牢到了。”
秦惊羽掀开车帘,躬身走下马车,然后转过身,把胳膊递了过去,“阿晚。”
话音落下,一身锦裘的林非晚轻轻把手搭在他胳膊上,缓缓走下马车,姿态优雅,肩膀上的雪团乖巧地坐着,像个玩偶。
看着夜色中的大牢,林非晚多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希望那人能多撑些时间,也不枉她在配药房里待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王爷。”
守卫之一走上前来,“这个时间,您怎么会来?”
“本王奉圣上手谕,前来提审犯人刘循。”秦惊羽使了个眼色,荆楚立刻把手谕送上。
守卫接过仔细检查了一遍,还回去后侧身让开了路,“王爷请。”
秦惊羽颔首,拥着林非晚走进大牢,沉重的锁链在两人身后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临时敲响的丧钟。
此时,大牢里的犯人基本都还在昏睡中,牢头亲自领着三人走到刘循的牢房门口,打开牢门。
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惊醒了角落里蜷缩在稻草上睡觉的男人。
“谁?”
“犯人刘循,瑞亲王提审,出来吧。”
牢头慵懒的声音落在刘循耳中,仿佛牛头马面在传唤,刘循吓得瑟瑟发抖,赖在牢里死活不肯出来。
谁人不知瑞亲王是杀人不眨眼的冷面战神,他做下那样的事,落在他手里,还有活路吗?
见他迟迟不动,牢头怒了,直接走进去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拖了出来,“狗东西,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绷紧的衣领死死箍着刘循的脖子,不过片刻,他便翻起了白眼。
牢头拖着人绑到提审区域,动作麻利地把人绑在柱子上,退下来后对秦惊羽等人谄媚一笑:
“王爷,犯人刘循已经出来了,您随便审,随便问。”
秦惊羽勾了勾嘴角,荆楚见状送上一块碎银,“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牢头眼睛一亮,抓着碎银子道了声谢,美滋滋地回到当值待的地方,给自己倒上一碗热茶。
秦惊羽轻轻拍了拍林非晚的胳膊,“你想做什么便做吧,出了事我给你兜底。”
闻言,林非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被绑住双腿的刘循全身止不住地发抖,“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德妃娘娘的表叔,娘娘知道你们这么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德妃?”林非晚轻嗤一声,“你口中的德妃,早在你进来那日便被圣上褫夺封号,降了位分,原来你还不知道呢。”
“你胡说!”
刘循还没说话,牢房深处忽然传出一声愤怒的暴喝声。
“圣上怎么可能降我姐姐的位分?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林非晚危险地眯起眼睛,目光穿过重重阻碍,精准地锁定严藩的牢房。
严藩的牢房和刘循是对着的,在那个位置,恰好能把提审区域尽收眼底。
注意到这点,林非晚深邃的眸底浮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在黯淡的烛火下隐隐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下一刻,她忽然笑出了声,笑声中透着淡淡的疯狂,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恐怖。
严藩狠狠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我想笑便笑,关你屁事。”林非晚淡淡瞥了那边一眼,同时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雪团。
顿时,雪团像离弦的箭一般疾射而出,落到林循身上,对准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
猝不及防下,刘循尖叫出声,吵醒了牢房里不少犯人。
雪团的牙齿能分泌毒液,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放大痛觉。
换句话说,被雪团咬了的人,手指被竹叶割伤的痛,基本和被刀捅的感觉一样。
咬过人之后,雪团便从男人身上跑了下来,目光在荆楚和秦惊羽身上转了转,最后爬到了秦惊羽肩膀上坐下。
秦惊羽挑了挑眉,默默放松肩膀,让小家伙坐的更舒服些。
林非晚活动着脖子和手腕,缓缓朝刘循接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刘循心上。
“你......你想干什么......”
刘循挣扎着向后退,可惜他早已没有退路,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非晚一步步靠近自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妃,给您这个。”荆楚及时送上一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的棍子。
林非晚拿在手里颠了颠,满意地点点头,下一刻,手中的棍子便狠狠招呼上刘循的腿。
嘭!
“啊!!”
刘循无法自控地痛呼出声,充血的眼球向外凸起,仿佛随时都能从眼眶里掉下来,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还没等他从前一波剧痛中缓过来,第二棍、第三棍、第四棍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每一棍落下的位置,都和林思璋受伤的地方分毫不差。
打完之后,林非晚缓缓呼出一口气,扔掉棍子,正要上手检查一下成果,肩膀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
“荆楚,你去检查一下。”
荆楚面不改色走上前,在刘循腿上按了几下,“四处骨折。”
说完他不禁扭头看了林非晚一眼,成年男性的腿骨有多硬他是知道的,仅仅四棍子便造成四处骨折,足以见得她心中的怒意。
不过,仅仅四棍子,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按照王妃的性子,报仇不该是这么简单吧?
很快,荆楚便知道,林非晚的报复不过才刚刚开始。
“把他两条胳膊卸下来。”
林非晚不疾不徐地把荷包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荆楚闻言立刻上手卸了刘循的两条胳膊。
刘循抽搐了几下,整个人像只软骨虾似的挂在柱子上,冷汗如源源不绝的溪流般汩汩而下,混杂着令人作呕的尿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