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燕云想赚钱。
上辈子她是靠英语培训赚到买房钱的，这辈子为什么不行，原本还想着在家里办一个，施铭芳做老师，她做小助理。这样她妈也不需要风里雨里外出上班去了。
可惜，想法很美满，现实却没有一点可行性。
经过这几个月观察，香江现在英文是官方语言没错，但孩子的入学率，能有百分之十，都算她说高了。父母能给孩子们吃饱穿暖就是不错的爸妈。
至于入学，很难的！
上学不仅仅看成绩的，还得有一个推荐信，和一场不错的面试。
施燕云只能绝了开培训班赚钱的心思。在报纸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事可以做的了。
“妈，百货公司有招售货员哎。”
“那一天那么多人，站那么久，口干舌燥的，烦的很。”
施铭芳躺着让桂婶在脚上贴膏药。一股子难闻的药味，捏着鼻子说话瓮声瓮气的。
“人家都没说要你，你还嫌弃呢。啊呀，妈，有找画图员的。”
“我又不是专业画画的，哪里能去那个。再看看其他的。”
施燕云换另一份报纸翻翻，终于找到一个：翻译小说。
报纸上大略说到，出版社想把国外的小说杂志翻译成中文版再出版。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需要有大学文凭并且是外文水准高的人士。最后还附了邮寄地址。
“妈，这个不错。可惜你当时没有大学毕业。”
施燕云觉得真的合适。她妈英语、法语很精通，她自己也是英语专业毕业，二外日语，专攻阅读与写作。这种如果把稿子拿回来翻译，两人还能互相帮帮忙，她也算为家庭事业出份力了嘛。
“没看到人家说要大学毕业呀！我又不是。你别在这戳我的心窝了，赶紧看书去。我脚好了自己再找的。”
施铭芳挥手，这没眼力见的。以为她当初是自己不想上学的吗？那是形势所迫。
桂婶倒是觉得这个工作不错：“这个到可以去试试。跟人家说说，你外文那么好可惜了。这工作在家里也不怕遇到什么坏人的。”
施燕云点头，可不是。也不管施铭芳怎么说了，自顾自找了纸笔在餐桌上写起来。
徐中元这段时间把所有画报都看了一遍，字不说认了多少，画报倒是能全部看懂了。现在看施燕云写字，走到她身边看起来。
施燕云其实也没有写什么。无非就是向出版社介绍一下施铭芳的学历，以及当初为什么没有拿到毕业证的社会背景。重点说可以试稿，试稿不要钱。只为了告诉他们，她妈施铭芳有这个能力做翻译。用中文写一份，英文又写了一份。还好当初来时把书本全部带来了，没用完的信封也带来了。封好口只等桂婶出门帮忙投递一下。
“我能学英文吗？”
徐中元突然开口。
他平时很少说话的，吃饭也安静，每天在沙发睡觉，早上醒来自己收拾好被褥。一点都不麻烦别人。要不是每天杵在面前写字，都能忽略了这个人。
来家里不过一个多月，倒是脸养的圆了点，也白了点。看着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人了。
“可以学啊。你确定想学吗？”
“想！”
刚夸他来着呢，又一个字的往外蹦了。
桂婶对这个事情异常积极。给施铭芳按摩好脚，洗完手就拿着信封下楼了。
“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能通过的。不过这倒给我提个醒，你这方言也学的差不多了。该找个学校上，不然天天在家荒废了。中元也得找个学校才行。”
施铭芳盘算一下自己认识的人，数来数去，也就只有秦老板跟张先生能帮忙了。
施燕云的成绩不说能有多好，普通学校插班生考试还是没有话的。最是要命的是推荐信。面试什么的，到时再说了。至于徐中元，看能不能从一年级开始的吧。
施铭芳躺在床上，脚疼头也疼。只能慢慢来了。
不得不说，出版社的效率就是高，第四天就有了回信。
信的内容迂回婉转，无非是说写信人的学历不高，按理不能被录用，但非常自信。又说精通三门外语，倒也算是人才。可以给一个机会试试稿，但又提到按照学历给钱。哪怕试稿过了，价格也得打个折扣。如果愿意的话请来信告诉他们。
“妈！妈！看到没，看到没。人家也是愿意给机会的。”
“看到了，看到了。你不要跳了，吵吵着影响楼下的人。小孩子就是容易兴奋。”
施铭芳看到出版社信里的稿费打折撇撇嘴。工作不是因为女性工资打折就是因为学历稿费打折。想来真不公平。不过安慰自己到底比什么都没有空消耗存款强点。
“你写回信吧。真要能行。到底不用晚上走夜路回家的了。”
都不用施燕云拿，徐中元已经把纸笔都摆放在餐桌上，桂婶也递过来信封，只等施燕云把信写好了去投递去。
试稿的回信依然是第四天到了，内容是一本美国小说。
现在没有那么多健康的娱乐消遣，报纸、杂志、书籍就是普通大众便宜又容易购买到的不二选择。
施燕云从自己的空间里，终于把藏在最下面的英语词典、法语词典和日语词典拿出来。
“你怎么这些都带来了。我记得你那藤箱子不重的啊。到底是怎么带过来的？”
施铭芳奇了，这丫头当时书都放在藤箱里按理说应该很重的啊，又占空间，怎么自己能拎得动呢？
“啊呀，就这么带过来的嘛。这些事情不要紧的以后再说吧。这稿子可以开开翻译了。出版社可只给一周时间的。”
“行了行了，啰嗦丫头！”
施铭芳到底还是有能力的，五天就翻译完稿件。不过因为没有打字机，手腕受了一番苦楚。好在提前完成了，为此施燕云还又自己校对了一遍。
还是拜托桂婶给递出去后，一家人就开始数日子等回信了。
连戏班子给的十天的假期都过完了，又拖桂婶去请假。
桂婶回来就摇头，说戏班子没路子走，好些天没开张了。里面的琴师都要另找门路去了。施铭芳请不请假其实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