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球场的更衣室外,看见李总的时候,乔光霁就忍不住想笑。倒也没别的,就是想去问问晏承,整天阿谀奉承讨好这个讨好那个,怎么也不打听打听大家的关系?
就比如说他和李总那样,明显是仇人的就不该聚到一块儿。
很明显,那位李总生意场上斗不过他,球场上也打不过他。更不要说就连那李总自己带来的omega女伴,在一见到他时都看直了眼,叫那位李总瞬间脸红脖子粗。
明的斗不过他,想要使些阴损招术倒也正常。可能刚才那一球是想要打他的,谁知准头不好,打到了小球童的身上。
乔光霁只回过头去,招呼那小球童回来,假装自己并不知情。
他知道以那位李总得寸进尺的德行,一定会故技重施。
果然,在他回过头去,准备挥杆之时,感到了身后风压的微妙变化。这微妙变化已足够他做出判断和反应。
他马上回身,一杆将那颗向他飞过来的小球打飞了几百米远,一直飞到山后头去。
乔光霁低头看了看自己折断了的球杆,又看向那位就连表情都掩饰不住震惊之色的李总,笑道:“这套球具可不便宜呐。但还好我反应快,否则若伤的是我,只怕更麻烦。李总是不是该有些什么表示?”
“哈哈,当然,当然……乔总的球具是什么牌子的我明天就买一套最新最好的送来贵司……”
“这就够了?”
“啊这……”
“李总大气。正好今日五月节,大家不妨入乡随俗,也学着凯尔特人们的习俗,狂欢一场,就由李总买单如何?”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都凑起了热闹,大声笑道:
“就是,李总大气!”
“还得仰仗李总!”
“我来这儿两年了,还真没去玩过呢!”
虽然这位李总没什么眼力见,既不知道明宸是明氏的嫡系,也不知道乔光霁是乔氏的二公子,但一起来玩的其他人可是有认识乔光霁的。
乔氏这么大名气,乔公子一说话,哪有不一边倒支持的道理?这位李总却也明白,今日这钱大概是省不下来,只好悻悻地应了下来。
这样重要的节日,所有的主题酒吧都涨价。而在场的也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定然不可能去那种闹哄哄且脏乱差的小酒馆。
李总不得已,只好包下了一家装修还算可以的酒馆。
但直到乔光霁来到这里之时,才发觉白天就不该提这种要求。在这群生意人当中,他是年纪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没结婚的。
当所有人都带着他们的伴侣出席的时候,他才发觉,他形单影只。这时候,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他父亲叫他早日找个omega稳定下来了。
而晏承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嘿嘿笑着,凑到他身边问道:“下午那个小球童,你可喜欢呀,小乔总?”
“嗯?”
在乔光霁还没明白过来晏承在说什么的时候,那个白人男孩儿已经被安排坐在了他的身边。
此时,原本身着灰白色制服的球童已换了一身米色的休闲西服,金发蓝眼,皮肤也很白,看上去可口极了。
乔光霁这才明白,原来他下午针对李总那事儿,被晏承理解成了“为球童出气”。
反正他现在身边没人,倒也无所谓。乔光霁只笑着,抬手将那球童往怀中一揽,随后问道:“你是omega?几岁了?”
“是,”球童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我叫Lucas,今年刚满十九岁。我是来球场做假日临时工的,还在商学院读书。我听不懂你们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Yan叫我一起吃晚饭我就来了,没想到……”
乔光霁听明白了,这大抵是个外地学生,在这儿读书的同时兼职赚些生活费来的。本来是个好孩子,莫名其妙的就被晏承这坏人给忽悠了。
还好他也不是什么禽兽,于是忍不住笑道:“没事。说起来,咱们也是校友,我算是你的学长,在读硕士。今天你就当陪我们出来喝两杯,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对了,你可以叫我Joe。你住学校宿舍还是自己租房?”
一听他也是同校学长,还是那个很有名气的乔光霁,Lucas眼睛都亮了,话也马上跟着多了起来。
两人是校友,读的专业也很接近,倒是很有共同话题,不一会儿已聊得十分开心。
但是当宴会结束,大家都以为乔光霁会直接带Lucas回家的时候,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辆车,单独送Lucas回了学校。
回头看向众人讶异的目光,他只耸了耸肩,笑道:“干嘛?他是omega没错,但只是出来做周末工的学生,又不是mb。你们不会真觉得我会逼良为娼吧?”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两周后的学术研讨会上,他再次见到了Lucas。
那个身高只有171的白人男孩儿一看见他就兴奋地不行,席间冷餐时,还专门跑到他旁边找他聊天。
他一边拿了块提拉米苏,闻了闻,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一边听Lucas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说:“后来我和同学说了那天的事,他们都说超羡慕我,竟然能有幸给你做球童!”
乔光霁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放到嘴里。甜的有些齁了,真是难受,急忙去找红茶。
Lucas又继续兴奋地说道:“他们还指派给我一个任务,要我问问你,身边到底有没有omega呢!大家都说如果能和你交往的话那实在是太幸运了!”
乔光霁喝了一口红茶,可仍然觉得不够解腻,又多喝了几口。这时候,侍应生把一个果盘放在了冷餐台上,里面有鲜切好的橙子,看起来又甜又水。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吃一块。
于是又走到冷餐台前,取了几块橙子。
但是这橙子可能不是太好,光是闻着就觉得酸唧唧的,他条件反射,口中泌出许多口水,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接着,他听见Lucas有些讶异地问他:“Joe,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要帮忙吗?”
他接过Lucas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才发现脸庞已完全湿润。他哭得很凶。
为什么哭了?他不知道,也说不上来。只是在闻到这酸橙的香气时,心中抑制不住地悲伤。那悲伤太大,像是黑洞一般,要把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