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城,德昌号内。
夜色沉沉,德昌号的书房内,一盏孤灯摇曳。
秦书翰正捏着毛笔,在账簿上仔细勾画。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
“这笔钱……”他低声自语,眼神闪烁,随即合上账本,叹了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掌柜的,这笔款项……”站在一旁的管事小声问道。
秦书翰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嘘!多嘴!这些东西马上送去密库,别让任何人发现。”
管事忙不迭点头,正欲转身,书房的门却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披风微扬,目光如刀。贺卿带着几名亲信走进来,冷声道:“秦会长,这么晚了,还在处理什么见不得人的账目?”
秦书翰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挤出一丝笑容:“贺大人深夜光临,可有什么要事?”
贺卿慢条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账簿,语气却带着寒意:“我刚查到一笔款项,数额颇大,标注为‘北境商路扩建款’。秦会长,你可否为我解释,这笔款是用来扩建什么的?”
秦书翰的笑容瞬间僵住,但他很快掩饰过去:“贺大人误会了,这笔钱是用来支持边境商路的,帮助商队修缮驿站和补给。”
“哦?”贺卿冷笑,“我派人去边境走访,发现所谓的扩建款项根本不存在。这笔钱,究竟流向了哪里?”
秦书翰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大人,这可能是账目记录的疏漏,我愿意立刻核查清楚。”
贺卿目光一冷,从袖中取出一叠账单摊在桌上:“核查?这是从地下拍卖会查出的交易账目,记录显示,你通过中间人将一批珍贵丝绸运往柔然。更有意思的是,这笔交易与南云堂有关。”
听到“南云堂”三个字,秦书翰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袖口。
“秦会长,我需要一个解释。”贺卿盯着他,语气冷冽,“如果没有,那就别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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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昌号,暗室内。
秦书翰被押入衙门的密室,眼神惊恐,额头布满冷汗。他的家人也被秘密带走关押。一名小女孩的哭喊声传入室内:“爹爹!爹爹,我害怕……”
秦书翰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猛然起身,大声喊道:“别伤害她!我说,我全说!”
贺卿缓步走入密室,目光冰冷,声音低沉:“你说的每一个字,最好是真话。”
秦书翰喘息着,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大人,那些钱……那些钱是用来为南云堂运送物资的!他们威胁我的家人,我不得不听从。”
“物资?”贺卿挑眉,“这些物资运往何处?柔然的据点在哪里?”
秦书翰低下头,声音颤抖:“他们让我将物资转运到北境的秘密仓库,具体位置只有南云堂的分堂主崔岳知道。我只负责转交给他们的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崔岳……”贺卿低声重复,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
“还有什么?”贺卿逼近一步,冷冷问道,“地下拍卖会的交易,难道也是被威胁的结果?”
秦书翰闭上眼,苦笑一声:“拍卖会上,我的确与柔然人接触过。他们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我……我没能拒绝。”
贺卿盯着他,眼中寒意更甚:“秦书翰,你的贪婪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以为一句威胁,就能为你开脱?”
秦书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大人,我错了!但我实在无力反抗南云堂的掌控,只求您能饶我一命,饶我家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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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德昌号被朝廷接管,秦书翰的家人被安置在别处。所有账目被仔细清点,贺卿亲自监督,将与柔然交易的所有证据送往盛乐城府衙。
街头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没想到秦书翰竟然与柔然勾结,真是禽兽不如!”
“怪不得他德昌号的生意一直那么好,原来背地里干这种事!”
贺卿站在德昌号门口,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他冷声说道:“今日之事,仅是开端。盛乐城中的每一个奸细,我都会一一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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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贺卿站在德昌号被接管的大门前,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逐渐散去的人群。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名低调的属下匆匆走来,附耳低声说道:“大人,属下根据秦书翰的供词,派人查探北境的秘密仓库,发现崔岳近期似乎有一批货物要转运,但地点极为隐秘。更奇怪的是,柔然方面也派出了一支队伍,似乎意图与崔岳接触。”
贺卿闻言,停下脚步,目光微眯:“柔然与南云堂的动作竟如此紧密?看来,这场戏远远未到终章。”
属下低声补充:“不过,大人,这次崔岳身边的人似乎带着一件奇怪的物品——疑似某种刻有纹路的令牌。”
贺卿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深邃:“令牌?你确定?”
属下点头:“属下亲眼所见,令牌的材质非金非玉,隐约能辨认出上面的图案是……像是一种……一种……”
“一种什么?”
属下说道:“像是一种动物——麒麟!那麒麟盘踞而立,刻满了云纹,看上去好不威风!”
贺卿瞳孔一震:“麒麟?难道是旧燕……”
属下愣在了当地:“旧燕。旧燕不是早就亡了吗?”
贺卿大步走向停在门外的马车,神色复杂,吩咐道:“命令所有人盯紧崔岳,暗中布置,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今日之事,除了你我二人绝不可以让第三方知道,否则军法处置!”
马蹄声渐远,盛乐城的夜再次归于沉寂,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