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之中,涉案人员便是花子虚也被担架抬来。
全智秀正在讲述了经过,又颤颤巍巍的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民女若不报官,只怕是连官人都要被人害死。”
她一指西门庆:“此人曾经是开生药铺的,一味砒霜就能送我们归西,那几十万贯家财也将会落到他们手中。”
“乌丫!”
西门庆怪叫一声:“大人,这可是诬陷,赤果果地诬陷呐!”
“让你说话了吗?”
林毅客串堂倌,一脚踢在西门庆后膝盖,“谁让你站起来的,跪好了。”
西门庆被踢的痛到嘴角一咧,不禁怒视林毅一眼,在牢城营都没人敢这么对他,等出去的。
“花子虚,你认可全智秀的话吗?”
卢俊义说道:“认可就点点头,在案件记录上按个手印。”
花子虚虚弱地点点头,然后微微竖起大拇指。
当府衙捕快房的人冲进宅子,他知道自己获救了。
不然在李瓶儿和西门庆的刺激下,他恐怕活不过今晚。
“现在到你了。”
卢俊义瞥了眼西门庆。
“大人,这事真的不赖俺啊,感情这东西,谁能说得清啊?”
西门庆一脸无奈,尽管被抓包,可一点都不慌,毕竟花子虚还没死,也没侵占他的家财,眼下不过是通奸罪名。
本就被刺配入了牢城营,他根本不在乎多加那一两年刑期。
吴用这个通判此番算是陪审官,附耳跟卢俊义说了几句。
“哦?”
卢俊义一扬眉毛,随即看向西门庆,道:“你们竟然还是好兄弟?”
“大人,此事跟好兄弟还是陌生人,并没有直接关系,感情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到了,根本就是干柴烈火,非人力可控。”
西门庆说道:“草民知道这样做不好,且没怎么读过书,不知圣贤所作所为,难免被身体本能所支配,草民认罪。”
“你不是草民,你是刺配贼。”
卢俊义找出案卷,道:“你在阳谷县便与王婆通奸成性,又诱奸有夫之妇数十,刺配大名府牢城营却不知悔改,简直罪上加罪。”
“大人,冤枉啊,您听俺狡辩。”
西门庆连忙说道:“俺从没有破坏家庭,更没有强迫别人,向来都是两情相悦,何况俺在前宋犯的法,如今是洪武元年,大人难道还想用前朝的剑,来斩本朝的嫌犯吗?”
“牙尖嘴利。”
卢俊义冷笑一声,“那就按本朝的律法。”
说到这里,卢俊义站起身来,拱手道:“还请郎君制定本朝处罚通奸的刑罚。”
“郎君?”
西门庆眼见卢俊义起身拱手,连忙寻着视线向后看去。
武洪也拱了拱手,改元洪武,国号自然就是大明了。
他看也没看西门庆,走到审判台后,坐在了主位上,淡淡道:“刑罚暂时沿用大宋律即可,待国情民情稳定之后,再酌情增减。”
接着又一指西门庆:“此人乃是我阳谷县的同乡,家大业大,据说祖上还跟蔡京有些关系,与花家交情匪浅,跟苦主花子虚还是把兄弟呢。”
西门庆人都傻了。
他想破脑筋,也不明白为何那三寸丁摇身一变,就成了府衙老爷们的郎君?
“不是!你们搞错了吧?”
西门庆目光呆滞,干笑一声:“此人就是一个炊饼郎,他以前去摆摊,别人揍他都不敢言语,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
“大胆!”
卢俊义呵斥道:“我家郎君正是因为出身寒微,看清了百姓的苦楚,才揭竿而起,反对暴宋。”
“今日能见到我家郎君,乃是你之荣幸!”
林毅跟着呵斥一声:“再敢胡言乱语,掌嘴!”
“啊?”
看着那铁戒尺,西门庆表情都开始抽搐起来。
这都哪跟哪啊?!
怎么自己好好蹲了一阵大牢,这世界就变样了?
郎君...
天呐,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
“郎君,若按照前宋律法,西门庆将会增加三年牢狱,李瓶儿判处一年牢狱,且赔偿医药费等三十贯。”
吴用这个大判最近一直在研究大宋律。
“那就这么判吧。”
武洪点点头:“该收押的必须收押,符合监外执行的,也要在一定范围内生活。”
“就该如此。”
卢俊义拿起惊堂木,正要落下,始终没说话的李瓶儿忽然道:“大人,奴有冤情,奴是被用强的。”
“嗯?”
西门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李瓶儿:“你...俺什么时候用强了?”
“奴一直说不要不要,你不但不停,还越来越起劲....”
李瓶儿装模作样地擦擦眼睛。
“放屁!”
西门庆的脸就跟便秘一样,怒道:“你他娘的一边说不要,一边叫唤的比谁都欢快!”
“奴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办呢?”
李瓶儿擦了两下眼角,顿时朝审判庭磕头:“请大人们为奴做主啊。”
“这就不好办了,她有明确说不要,对方却不停止,着实是按照强暴处理。”
吴用翻出大宋律,“且行为恶劣者,又没有出人命,皆要处以宫刑。”
“宫刑?”
武洪有些意外:“你没看错?”
“律法事大,下官不敢看错。”
吴用连忙将大宋律挪到武洪身前,比划道:“郎君且看这里,宫刑要按照阉割太监之法,割除子孙袋。”
咝!
武洪倒抽了一口大名府的河北正宗安徽牛肉板面。
岂不是说西门庆以后的日子里,只有赤橙黄绿青?
“我不要宫刑,我不要啊!”
西门庆直接崩溃了,开始乞求花子虚:“好兄弟,快,帮我交罚铜,还有你家里那几个宝物,都拿出来,只要不是宫刑就行啊。”
花子虚只是漠然地看了眼西门庆,苍白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
“现在宣判。”
卢俊义起身道:“西门庆劣迹斑斑,屡教不改,数罪并罚,判处宫刑,罚铜三十贯,即刻执行。”
西门庆直接瘫了。
卢俊义继续道:“李瓶儿检举有功,却未第一时间言明,有隐瞒案情之罪,罚济养院劳动一年。另外花子虚申请和离,另案处理。”
李瓶儿愣了愣,神色黯淡下来,倒也说不出什么。
就在衙役提起西门庆,要去执行宫刑之际,他猛然举手大叫:“检举,俺也要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