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十都步人甲?哪来的古怪战阵?又是哪来的这看不出什么稀奇,但很神奇的兵器?”
黄河滩涂,完颜宗辅气急败坏的大喊,周围百十来个部将不敢出言,蔡松年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狼狈不堪,同样没有答案。
十都,也就是千人步人甲,整齐的队列出现在渡口之际,尤其是在那个神魔降临一般的猛汉带领下,宛如移动的铜墙铁壁。
背弩,挎刀,持长柄战斧,尽管这兵器也很难劈开金兵头盔,但往往挨上一下,并不需要劈开,砸扁了头盔之后,里面的脑袋也相应的受到重创,当即就瘫倒在地。
那个古怪的战阵,最终也没有破掉,往往只能五宋人打一金人的局面,此番彻底倒反天罡。
至于那冒烟和声音的古怪兵器....现在就在完颜宗辅身上背着,他不许任何人触摸。
渡口大营丢了,酸枣也回不去了,他们一路被追杀到卸甲,浮马渡水,才堪堪逃脱,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掌握了那杆兵器,回去仿制出来,完颜宗辅就是天大的功臣。
“给我二哥发信,我先退守延津,做好鲤鱼培面等他。”
完颜宗辅还是有点咳血,但他姓完颜,又是阿骨打的种,无论什么状态都是至尊的存在。
“果然,投胎是个技术活。”
向来对自己出身有信心的蔡松年,也不禁有些妒忌。
……
“没想到...那厮鸟竟然就那么抱住,洒家都愣了一下。”
鲁智深憨态可掬的比划着当时的情景,后面的背景则是打扫战场,堆积如山的辎重。
“提辖好手段。”
尽管鲁智深已经是步兵营长,武洪还是喜欢称呼其提辖。
那杆狙击炮是武洪故意让他寻个机会,让金人获得。
无他,只是想让战力如日中天的金人,点歪了科技树而已。
因为他们制作不出硝化纤维,那么就肯定采用黑火药,威力不足,却不甘心,结果自然就是浪费人力物力。
“郎君,粮食抢出来大半,被烧毁了三分之一。”
杨雄过来拱手汇报,他跟石秀都是步人甲都头,说着又小心问询:“那些来不及溃散的农夫在捡那些被烧黑的粮食,是否驱赶?”
“让火头营造饭,每人一大碗麦粥,再发二十斤粮食,各自回家去。”
武洪叮嘱:“麦粥要限量,别给撑死了。”
“喏。”
杨雄和石秀立刻去办。
金人溃散匆忙,带不走辎重,却也不想便宜武洪,所以引燃了粮草,好在这里离黄河太近,人手又够,抢回三分之二,这可是完颜宗辅沿途抢了十几个州县的粮草,数目惊人。
武洪也学金人,南下不带粮草,金人抢赵宋的,他抢金人的。
另外还抢了个工匠营,都是辽人,给他们一碗饭就乐意效力了。
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农,又矮又黑,挽着裤腿,一手端着碗麦粥,一边转圈喝着,一边被郓哥带过来。
“郎君,此人有酸枣情报。”
“坐。”
武洪让人拿了交椅,老农坐下,道:“俺叫阎孝忠,先感谢郎君的麦粥和粮食,其实酸枣县城里只有两个金兵,其余都是原有的军将。”
阎孝忠....
这年代流行效忠,居正这样的名字。
甚至有些名字十分繁复,除了蔡京的儿子们,还有万俟卨这样的。
武洪努力想,也没想起此人来历,大概是没接触过的知识空白。
“两个?弄死不就完事了吗?”
鲁智深一瞪眼睛。
“大师说的有道理,但确实只有两个金兵过来叫门,说只要他们死了,或者不投降,大军便屠城。”
阎孝忠一摊手,“当时的县令为了保住百姓,但又想为朝廷尽忠,所以去投了井。”
“先生如何知道的详细?”武洪问道。
“俺家就在东京,任宣教郎,前任县令投井,朝廷便派俺来做知县。”
阎孝忠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医书,道:“可俺根本就是个大夫,给小孩看看病还行,如何拯救这样的酸枣县?”
“小儿药证直诀,你还是个儿科大夫?”
武洪知道这时代儿童早夭率很高,即便是赵宋皇家都不行,宋仁宗没儿子,后期赵构的儿子也早夭,何况百姓。
阎孝忠点头,又朝天拱手:“嗯,收集了钱讳乙公生前的论稿、医案、验方等整理汇编成《小儿药证直诀》3卷。”
武洪想起来了,此人是钱乙大医学家的学生,自己还吃过他的药,也是从药盒里的说明书,知道的此人来历。
那盒药,叫做六味地黄丸。
腰膝酸软等病理特征和药方,就是阎孝忠整理出来的。
这可是个宝藏人物啊。
居然就这么得了?
武洪简直都不敢相信,当即上前握住阎孝忠的手,摇了又摇,还把手腕故意贴在对方手中。
这一下,搞得阎孝忠有点尴尬,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个态度大转弯,当然,更担心此人有龙阳之好。
“缘分,这就是缘分!”
武洪看了看周围,哈哈一笑。
“郎君虽是义军,但能打金人,还管百姓饭吃,光是这一点,俺就服气。”
阎孝忠端起粥碗,顺势脱离了武洪的手,他样貌不佳,尽管当了官,也不被人看重,所以才被宰这种事情派来当知县。
难不成这位郎君背道而驰,专门喜欢样貌不佳的?
阎孝忠顿时有种羊入虎口之感,局部地区紧张的要死。
“郓哥,带你的炮兵连去叫门,他们不杀金兵开门,就把门轰开。”
武洪摆摆手。
郓哥立刻兴奋跑走了。
此番多了不少马匹牛羊,用大车承载铁炮,再以驽马拖拉,机动性极强。
要不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呢。
当然,有些夸张,不过此番几万两现银还是有的,加上那些粮食等辎重,倒也称得上黄金万两了。
“不知郎君有什么打算?”
阎孝忠拱手相问。
“先打了金人再说。”
武洪笑着道:“我想做的很多,想改变的也很多,但山高万仞,且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