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在十里铺的时候,还有世家的小姐跑咱们这边来打听洛大人呢!说是常见洛大人来咱十里铺,关系应是甚好,便来打听洛大人的喜好。”竹苓的话拉回了云初的出神,八卦的念头,油然而生。
“哪家的姑娘,相貌人品如何?”云初问道。
“小姐。”南荛回答道,“后来,我看到洛大人来了,在马车旁同那位小姐说了些话,随后那小姐好像哭了负气走了。许是洛大人已经拒了人家。”
云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洛言这是还没走出来?不过,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我觉得林慕轩林大人也很好呢!他常给十里铺送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许立哥见了修整改良了下,十里铺就卖出去了好多。”竹苓继续道。
云初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不是许立改良卖出去,而是林慕轩故意那样做得。
之前她从没有注意过林慕轩对自己的好,可是那日在城墙之上他奋不顾身地救自己时,这逼得云初不得不正视心中的猜测。他的这份情,云初还不起,所以她很怕他突然地挑破,像当初洛言那般,那她真的会不知如何处理了。
“你干嘛拉我?”竹苓不解道。
“你别说了,快睡吧。”南荛制止。
她知道城墙上林慕轩救了小姐,她也看出来林慕轩的心思。
曾经的王爷不回来,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小姐可以和林慕轩在一起。林家的长辈她见过,都是好相处的人,如今他们是国丈府,身份显赫。相比于洛大人,更能护好小姐。所以她私心想让小姐过得好一些。
只是,小姐心里的人爱得那么深,那么难过,她心里不免涌起阵阵心疼。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咚!咚!咚!”前院大门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
好像还有人在说话,但是隔得太远了,听得不太清楚。
“我去瞧瞧!”莫寒翻身坐了起来。
“一起去。”云初也坐了起来。
竹苓扶着云初跨出了房门,她的手紧紧抓住云初道,忐忑道,“小姐,真不会有鬼吧?”
云初好笑地看着她,“小心,莫寒等会揍你,我可不管!”
莫寒看了竹苓一眼,竹苓吐了吐舌头。
越靠近大门便越听得清了。“小姐!是我们,快开门!”
是许立和平安的声音。
云初忙吩咐人开门。
走到大门处,莫寒看着眼前的情景,扫了竹苓一眼。
竹苓忙上前,尴尬地开口,“许立哥,你们等等!”
大门后,竹苓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好几盆大花盆,还有一些桌椅,此时正堵着大门。
云初看着这情景,有些好笑,忙跟南荛上前帮忙。
好不容易,清空了一扇门后,门吱地打开了,门外站着许立和平安,肩上都背着个包袱。
“你们这是?”云初诧异道。
“我们来陪小姐!”平安大声道。
云初不由地笑了,忙招呼人进来。
大门关上的时候,许立看到一旁堆放的花盆桌椅一愣,眼眶有些微热。
下午南荛跟他交代的话回荡在耳中,“小姐和王爷分开了,今后就称呼小姐,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在小姐面前提起了。”
他虽然不解,但是身为下人的自觉性还是要有的。可是看到这情景,心道这些姑娘家害怕,忍不住动容。
他转过身笑道,“我们来了,你们不用怕了。”
“对!我是男子汉,可以保护小姐的!”平安拍了拍胸脯。
云初笑了,心里有些暖。
南荛忙引许立他们到空房休息,幸好下午一起打扫过了,如今只要拎包入住即可。
夜已经深了,其他三人依旧回了云初的屋里,四人没有再说什么话,安静地入睡了。
候在王府书房外的赤乌见乘风和随波走了进来,乘风给赤乌递了个眼色,指了指窗户处。
三人聚到了窗户下,大声地说着悄悄话。
“王妃,哦,云初姑娘住在了之前沈家送给她陪嫁的一处两进院子里,取名为忘忧居。”随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窗户内。
啪嗒一声,是毛笔搁在桌上的声音。
乘风示意他继续。
“那院子,太久没人住了,下午的时候许立、慕容山庄的孩子都来了,帮忙打扫了一个下午,总算是弄得差不多了。”
“夜里的时候,估计是因为害怕吧,她们四个都睡在了云初姑娘房里。”
乘风忍不住插嘴,“莫寒不是在吗?那武力值,她们怕什么?”
随波斜眼看了一下乘风,“跟莫寒打惯了,你该不会都忘了莫寒是个女子吧?那么久没住人的院子,一屋子都是姑娘家,怎能不怕?”
“她们啊,还搬了一堆七七八八的东西放在门后,把大门堵住了。”
赤乌的眉头皱了皱,他看向窗户。
原本窗户内还有翻书的声音,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后来了呢?你怎么回来了?”赤乌不解问道,那些姑娘那么害怕,随波不应该守着吗?怎么回来了。
“后来,许立和平安来了。院里有了男子,她们应该不会怕了。”随波解释道。
乘风朝随波竖起了个大拇指,三人对视了下,而后散开了。
顾若萧在书桌前坐了很久,桌上的书摊着,但是他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他起身走出去了书房,赤乌见状不近不远地跟着。
当看到自家王爷进入静轩院的时候,他不禁愣住。王妃走了,王爷怎么倒是回院子了。
顾若萧踏入卧房的时候有些晃神,他巡视了一遍四周,还跟那日云初生病时,他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坐在桌前或者是躺在床上的人。
他静默了片刻,走到衣柜旁打了开来,满满一柜子的衣服。他心下一凉,她竟然没有带走。
他疾步走到了梳妆台旁,抽出了抽屉,满满的金银首饰,她都没有带走。她真的要跟自己断干净吗?云初?!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首饰盒的一角,他轻轻地抽开来,那是一把匕首,一副袖箭,还有一支断成两半的木簪子。
他的眼神微闪,这些是什么?那木簪子为什么会断?那把匕首好像是自己小时候送给一个小女孩防身的匕首,只是为什么会在这?
他想要思考,却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心口也隐隐作痛。
他坐到了床边,躺了下去,脑袋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他掀被盖住了自己,床上还残留着云初的气息,躺着躺着,顾若萧竟然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