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闭着眼睛,身体粉粉软软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粉嫩。
莲厌惊讶地看着内丹上趴着的小人儿,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元婴。
她无法形容这种奇妙的感受。
她这是……结婴成功了?
莲厌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元婴,忽然,她眼睛睁了睁,一眨不眨看着元婴怀里抱着的金珠。
这是什么?
她想凑近看看,心虚却被外面传来的几道声音打断。
“莲厌丫头,莲厌丫头你可在里面——”
“哪方道友在此渡劫啊,何不报上名来?”
“莲厌师妹,你可还安好?”
天上劫雷散去,逐渐恢复了清朗的天气。
但是濯光宗内有人渡劫元婴,冲天的灵力波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陆续有修士乘着灵剑飞了过来。
想看看濯光宗又是哪位修士得以结婴?
小小的天璇峰,片刻过后变得热闹非凡,上空挤满了前来探查的修士。
有结伴而来的修士,看见劫雷散去的方位,均对着同伴露出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会是天璇峰?
那接引劫雷的是谁?
天雷散尽,天边隐现霞光七彩祥云,这是结婴成功的征兆。
谁都没把结婴的人选往莲厌身上想,毕竟废物大师姐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难道是大师姐的熟人?
或者是哪位过路的高人?
正在众人苦思冥想之际,莲厌换了一身红色嫁衣推开了院门。
红衣如火,虽无过多珠饰,穿在少女身上却有种异样的慵懒华丽。
赤金头面上的坠珠随着莲厌的走动而轻微摇晃,增添了少女几分妩媚的奉青。
前来探查结婴修士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这是他们的废物大师姐?
莲厌周身散发出的,属于元婴修士的强大气息,让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个结婴的修士是谁?
只是,这怎么可能?
“同尘师叔,曾伯伯,闲观师兄”,莲厌一眼扫过去,在邵阗面庞上停滞了会儿,笑着说:“我没事。”
同尘真人嘴边肌肉颤抖,问出了在场修士都想知道的问题:“你……你结婴了?”
莲厌莞儿:“是的师叔。”
“竹溪镇除妖回来后,我就意识到了修为的重要性,没有修为,别说保护别人,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于是开始了勤学苦练。”
“但是我修为停滞了那么些年,我怕一下子增长过快,同门会谣传我修炼了邪术,就用驰骛珠一直隐藏着。”
少女嗓音如百灵,既甜又脆。
但天上众宗门修士却齐齐感觉到了一阵羞耻。
的确,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也不敢相信废物大师姐竟然真的结婴了。
他们宁愿相信大师姐是堕魔了。
可是莲厌这么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倒显得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同尘真人神情复杂的看着莲厌,良久,语重心长道:“不以别人的偏见影响自己所修之道,丫头,你能醒悟这一点,未来成就不可估量啊!”
三百年前因与拈花大战而修为跌损的那位,影响他境界提升的是沉疴旧疾吗?
不是的,修真界多少灵丹妙药?
昆霖师兄真正过不去的,是众人对他的成见。
所有人断定了他回不到原来的境界,听多了这种传闻,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认了命,将自己困于樊笼之中。
可惜了,这么好的修仙苗子,日后兴许会飞升的小丫头,年纪轻轻结了道侣。
给自己在飞升之路上设置了羁绊。
“师叔,我只想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亲人好友,其余的,且行且随缘。”
曾医修红着脸盯着莲厌,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莲厌“哦哦哦”了半天,打了个酒嗝儿:“难怪那日你那么放心的让我回去抓药,原来你早就知道你能结婴,你能用元婴给你的小道侣治病。”
处于震惊中还未回过神的众修士捕捉到“小道侣”一词,再次瞪大了眼。
他们这才发现废物大师姐竟然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
而人群中,广传是大师姐掳来双修的凡人炉鼎,头戴红锦玉冠,同样是一袭红袍加身,俊傥风流。
再看天璇峰峰匾上的大红绸布,众人心中震惊,大师姐莫非是和这凡人成亲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灵力澎湃的大师姐,心里五味成杂。
所以,大师姐结婴了,他们这些年骂的废物,是在骂他们自己?
如果大师姐是废物,那他们算什么,算他们厚脸皮吗?
还有那些流传出来的话本,什么大师姐为求修为日日对凡人炉鼎索求无度,没听曾医修说,大师姐是为了这个凡人的身体,才努力结婴的吗?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爱情啊!
他们这些年来都错怪了大师姐。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杆秤,在这一刻,莲厌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辉。
过往的种种偏见,都被实力打破。
修真界便是如此,实力为尊,弱者备受欺凌,强者无人置喙。
不管今日是不是大师姐的婚礼,但他们没收到请柬,显而易见大师姐并不希望他们来参加。
众修士面色各异,片刻后,各自御剑离开。
只是从这一刻起,莲厌大师姐在他们心中不再是个废物,而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榜样。
弄清楚了状况,同尘真人和曾医修也不好意思再在后院叨扰。
如今酒也喝了,礼也拜完了,他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曾医修本来想拍拍邵阗的肩,但手抬上去,才发现病恹恹的少年竟然长得这般高。
他嘴角抽了抽,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你小子福气旺,娶了个元婴修士为妻,今后可要待莲厌丫头好些,另外,一夜十次水太多了,我瞧着莲厌丫头也不像完全不在乎你,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注意,规劝妻子节制点。”
说完,曾医修还朝着邵阗挤了下眼睛,悄悄塞过去一瓶丹药:“今晚是同房花烛夜,也不能太克制了,身子承受不住的时候服用两颗……”
邵阗垂眸看了满面通红的曾医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