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嬉笑打闹着过去了,又熬了一个夜,耽误不了什么,理所应当地多睡了一个小时,才慢悠悠地起床,检查行李。
黎至没有任何行李要拿,也没有特别喜欢一定要带上的东西,充其量就是将乱七八糟的电子设备塞进了池境明的行李箱里,顺手帮她收拾一下。
“在长安那我就是东道主了,明姐想住在哪里?”黎至帮她关上行李箱,拖到门口,回身道:“要不去王府看看,我小时候经常在那边玩,嗯……应该是玩吧?”
“那不是在教你认路吗?”俞识说道。她两手空空,比黎至还干脆,除了手机以外的电子设备不带一个,无论什么她都可以到了长安再买。
池境明在客厅里翻翻抽屉,看看花瓶,若有所思道:“好像没什么东西要拿了。”
“那走啦,有什么没拿的,到时候再让人回来取。”
黎至跑过去,把池境明推出家门,顺手拽了一下行李箱,一块儿拿了出来,俞识锁上了门,快走了两步,把钥匙塞到行李箱上挂着的帆布袋里面。
司机就在楼下等待,准备送她们去机场。
黎至不喜欢长途,所以,在长安的黎家本家人在得知她要回来,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黎至的私人飞机会来接她们,航程的时间十分充裕,再搭个顺风客只是随便的事。
路上,池亦旭的秘书打来电话,转达池亦旭的关心,表示池境明不必担心在长安的旅行。
池家在长安的分司并不小,池亦旭已提前将一名得力的下属指派过去,以出差的名义,负责池境明的日常需求。
看着池境明挂断电话,黎至才说道:“好妈妈,明姐,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这件事情不能被黎轩斌得知,她与池亦旭同是从商,这样一看,恐怕就会有竞争心了,说不定还要怒斥本家人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抢她的活。
“我要去老池家蹭饭。”俞识表演起哀伤来,“咱妈到现在没给我打过电话。”
“你是最不需要慰问的那一个。”黎至在副驾驶,扭过头来,对她指指点点,“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算你的迎宾。承姨没两天就来了,阿识你还是想想,这两天怎么应对长安那群家伙的阿谀奉承。”
长安确实还有些前朝的影子,有俞家这层关系,长安那群恨不得鼻子上长出风向标的家伙,肯定会提前来打探消息。
如果说俞识代表了俞承,那么黎至……黎至只是代表了黎家,前朝摄政王的风俗深入骨髓,长安人习惯了黎家总在皇室身边辅佐,哪怕如今社会天翻地覆,皇族没落不似从前,黎家出摄政的老传统没变过。
人人戏称黎家就是长安吉祥物,但毫无疑问,如今安将军不在,说话最有力量的不是皇室后裔,而是黎家。
“还有攀亲戚,肯定会跟你说什么俞家祖上也是长安人,几百年前是一家这种话。”黎至将其套路细细数来。
“等她们发现来老的不管用,就会来小的,这个时候尤其要注意了,会突然多出来谁家的男郎子儿成年,要办什么成人礼,请你去,你不去,没几天就有哪家的少姥开宴请吃饭,总之是想尽了主意……”
她简直如数家珍。
俞识听得后背凉凉的,池境明拍了拍俞识的肩膀,立马被她抓住,迎面来一张诚恳的脸,俞识真诚说道:“明姐,咱们三个缺了谁都不成,真有那天,你不能走,咱仨不能只共苦,不同甘。”
“这是甘吗?”池境明欲哭无泪,“什么成人礼,要我混吊子的脂粉堆,难度太大了吧。”
池境明都能想象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窒息,待三分钟容易患上尘肺的那种窒息。
“共进退。”俞识投来期许的眼神。
黎至也是满脸都写着恳切,“明姐,就当为了我们两个倒楣的,舍命陪姊妹。”
池境明摇头晃脑,叹气道:“算了算了,你们都在,我还能不去吗。”
“明姐!”俞识抓住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不住地点点头,目光充满了赞赏。
黎至学着俞识,抓住了池境明的另一只手,池境明无奈道:“好了好了。”
兴许刚才提起了吊子,池境明突然想起黎薇蕊,黎至回长安玩,顺便把他扔回长安待着。池境明问道:“黎薇蕊怎么走?”
“他啊,打车去机场吧。”黎至无所谓道:“来晚了就不管他了,齐家要齐紫荧回长安接受治疗,得顺便带上齐成钰她们,黎薇蕊要是来了,那就让他滚去照顾那植物人。”
黎至和齐成钰这两大冤家聚头,想想都觉得好笑,俞识问道:“齐成钰居然同意了?”
“感觉齐成钰像那种宁死不屈的人。”池境明神来一笔,道:“死的是齐紫荧。”
宁齐紫荧死,她不屈。
“我就等着看她那张生气又不能拿我怎么样的脸。”黎至开怀大笑,“没办法咯,除非她想带着个植物人坐一整天的高铁,或者包一架根本不舒服的飞机,最差的选择就坐头等舱。”
还是黎齐两家关系好,不然以齐家来说,出两架飞机,一架载运齐紫荧,一架留给其她人,也是轻轻松松。
在长安的这些人不知道几年间她和齐成钰的矛盾,还停留在算命的拿着卦签解读了三分钟留下来的那一句“这俩孩子有缘”上,关键算命的没说是什么缘,解完了卦拿着背包就跑了。
这也是长安的老传统,这位算命人士就是前朝老国师的后代,传统得不能再传统了,就连只说好的不说坏的这一点都完美继承了。
机场。
齐成钰已经到了,黎至将行李交给空乘,看着站在舱门旁的齐成钰,向她抬了抬下巴。
“看见黎薇蕊了吗?”
“早就来了。”齐成钰嗤笑一声,“害怕来晚了被抛下,跟我哭了十分钟。”
“是被你一拳打得哭了十分钟吧。”黎至登上飞机,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齐成钰一个闪身躲开了。
黎至啧了一声,随即又恢复了那张嘚嘚瑟瑟的笑容,“哎,我这飞机还是初中买的,大是够大,但现在看装修有点幼稚了,你说我要不要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