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翻看一页,李洱的心就剧烈地跳动一次,那眉宇间的愁色也增添了一分。
林宝珠盯着李洱认真的样子,难道同一个本子,还能看出不同的东西?
她好奇地问,“李洱,那本子,是有什么吗?”
李洱没有说话,直到翻完了最后一页,他心里的疑虑,才得到了确认。
他合上那本子,脑子里,尽是那些稚嫩的笔触与涂鸦,事情到了这里,他总算知道,这月花小学,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样子,那随风飘荡的落叶,就像一缕缕孤魂,飘荡在半空中。
这月花小学的水,还真是深不见底。
李洱回头,看向一脸疑惑的林宝珠,“你对这些涂鸦,有什么印象吗?”
林宝珠摇摇头,“我读历史的,对于美术一窍不通,你真需要我可以让那个哭哭啼啼的张晚灵过来。你别看她恋爱脑,专业上的东西她还是很厉害的。”
李洱笑了起来,看来这林宝珠,也不是那么待见张晚灵。“你看看,这上面的涂鸦的风格,像不像那黑板画?”
被李洱这么一提醒,林宝珠突然灵光一现,掏出包里之前打印好的照片,仔细对照。
无论是笔触,还是线条图形的使用,都能看出,是同个人的手法。
如果只是一两张,还可以说是巧合,整个本子的话,如果不是特意模仿,那必然是同一个人了。
“李洱,你太厉害了,这都能被你想到!”
李洱被这突如其来的称赞夸得有点懵,他还记得,之前这林宝珠可是一直用怀疑的眼光偷偷打量着他,怎么这会,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了。
他接着说,“不仅是这黑板画,你看看这画的内容,里面画的东西,像什么?”
林宝珠仔细盯着那些个小学生涂鸦,一边在脑海里回忆,是否有类似的东西。
想着想着,她脸上突然出现恐惧的神情,她眼神迷离看向李洱,语气中带着怀疑,“李洱,该不会,就是那些东西吧?”
见林宝珠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洱倒是异常坚定,虽然,在他漫长的生活中,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尽管听起来是那么不符合常理,但,这又确确实实是,排除了一切可能性之后的唯一可能性。
“我刚看到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只存在中国神话故事里的场景,我李某人也从未见过,但,又确确实实是,唯一的可能性。”
随即,李洱翻开了那本子的第一页。
那上面,画着一群人,说是人,又不像人。
没有了五官,两边的脸颊上,各自挂着一只眼睛,头顶上,咧开一张嘴。
乍一看就是孩子的随手涂鸦,毫无章法,然而仔细一看,却细思极恐。
“这,不就是一直追着我们赶的裹皮人吗?不仅如此,你还记得,吕同学的幻觉不?”
林宝珠点头,“阿元的幻觉,跟这个有关系吗?”
“原本我没想到这么多,直到我看到了后面的东西,我才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想。我们在这里见到的所有怪物,都是有来源的。你看看这群裹皮人,他们的头,像不像被什么东西套住了,你再结合吕同学梦境,还有这幅画。”
林宝珠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是说,那些裹皮人之所以是那个样子,是因为他们霸凌别人时候的状态?”
神笔马良吗?
“是的。”李洱翻开第二页,“你看看这里,这个像什么?”
林宝珠盯着第二幅涂鸦,脑中闪现在厕所里的幻觉吗,心跳得飞快。
这,真的太疯狂了!
那水池里的女尸,之所以双目挖空,是因为她在厕所里视而不见,嘴巴被封上,是因为她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人被欺负。
林宝珠头皮都快炸开了,难道这月花小学的一切,仅仅是源于一个人复仇?
这是多么强大,多么恐怖的力量。
林宝珠呆呆看着那本子,过了许久,她才消化了这个假设,虽然不想承认,也完全超出了认知,但就像李洱说的,这确实是唯一的可能性。这一切,都那么地契合。
她抬头看向李洱,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只有解开这个问题,吕启元的幻觉,操场跟礼堂下的尸体,那变化莫测的黑板画,奇怪的201教师,恐怖诡异的怪物们……
他们,才可以找到答案。
“林宝珠,你还记得,我们在校史馆内,看的那些照片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裹皮人,应该就是照片里部分小孩。所以,你问的那个”她“,应该也在照片中。”
“可是,月花小学出事那年,那么多个班级,我们怎么知道,是哪个?更别说,再去找出一个女学生来。”
这种真相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感觉,让林宝珠的心中,烦躁了起来,“就算是我们回去校史馆,拿到那相册,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李洱这会倒是轻松了些,“不用那么担心,我们手上,还有没打算的牌。我从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遇到一速度特别快的裹皮人,并且,这是唯一一只我知道身上有特征的裹皮人。”
特征?
林宝珠眼里带着疑惑,“那些个家伙,不都长得一模一样吗?”
想起那肉粉色皮肤下包裹的人体,竟然曾经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林宝珠不由得黯然神伤了起来。
“那裹皮人脖子上,挂着一个玉佛像,看那材质,还是硬货。我猜是它死前带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出现了现在的脖子上。”
“所以李洱,你是说我们回到校史馆,去找脖子上有佛像小孩的照片,至少,我们可以确定那个小女孩,是什么班级的?”
李洱点头,这林宝珠的脑子,还是跟得上的。“只要确定了班级,我们知道只要找到学校的花名册,还有类似于班主任笔记这类的东西。你想想,一个被欺负得这么惨的人,老师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呢?”
“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