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棠原本还担心周溪正也跟着忙。
结果匆匆赶到他住的西苑才发现,他老神在在地品着茶,哪里有一丝一毫着急的模样?
周贺在求他。
“祖父,您过去看看嘛!要是姑丈被打死了怎么办?”
周溪正道:“你为什么喊他做姑丈?”
周贺瞪大眼睛,不明白祖父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半晌后才道:“他是姑姑的相公……”
“你姑姑的相公,只能是他吗?”周溪正摸着胡子道,“换一个不行?”
“啊?那好像,也行。只要姑姑不换,姑丈可以换……”周贺喃喃地道,“不过得换个会骑马射猎的。”
“那样的要求,王府里是不是一抓一把?”
周贺:“好像是……”
“那你着急什么?”
周贺:“呃……”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偷听到的孟映棠掀开帘子,脸色涨红,轻声道:“先生,我,我没打算换相公的。今晚的事情,肯定事出有因。徐大哥不是那种人。”
“他若是真做了,就不是你良人;若是没做,那替人背锅,说明他蠢,同样不是你良人。”
“不是,先生,”孟映棠有些急了,“人在屋檐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难道徐大哥要去指责常统领吗?那不好吧。”
她猜测,肯定是常万春主导的这件事。
徐渡野要是把他供出来,那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现在背个黑锅,虽然把李随得罪了,但是他们本来也是两路人。
常万春应该会记他的好。
周溪正道:“一丘之貉。”
孟映棠不敢再反驳,讷讷求道:“一会儿借先生的地方,给徐大哥上点药。他还要值守……”
周溪正不置可否,孟映棠就当他同意了。
“禾禾,”孟映棠喊周贺的小字,“你先去睡觉,别耽误了明日读书。”
她去给周贺铺好被褥,看着他躺下。
然后徐渡野就来了。
“徐大哥,你没事吧。”孟映棠见他孤身一人前来,身边连个扶他的人都没有,眼圈顿时红了,上前扶住他胳膊。
“多大点事,值得你掉金豆儿,”徐渡野伸手刮了刮她鼻子,“你男人皮糙肉厚,这就跟按摩似的力度,没事。”
“那么宽那么厚的板子呢,怎么能不疼?”
孟映棠落泪,扶着他往厢房而去。
这里是孟映棠午休的房间,布置得简单素雅,只是周贺和萧默时常粘着她,所以屋里还有不少他们的小玩意儿。
徐渡野拨弄着一个不倒翁,让孟映棠去给他打一盆温水来。
孟映棠忙道:“已经准备好了。”
“那你端过来。”
孟映棠应了一声,去端水的功夫,徐渡野已经把衣裳都褪了,趴在床上。
浑身上下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孟映棠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等目光碰触到他被打烂的臀部,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徐渡野却故意逗她道:“幸亏你来的时候都打完了,否则我伤的肯定更重。”
“啊?为什么?”孟映棠不解。
她在翻找明氏给她带来的药膏。
“看见你,我兄弟不得表示敬意?”徐渡野大笑,随后又因为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到时候我不得撅着?要不以后你不得守活寡?”
孟映棠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在讲那些。
“徐大哥!”她忍不住跺脚,“都伤成这样了,你还……”
“男人嘛,只要不死,不就裤裆里那点儿事?”徐渡野伸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抬头把她眼泪擦拭掉,“不准哭了,多大点事情。女人就是不经事儿……哪个王八蛋告诉你的?”
“是孙雄。”孟映棠抽抽搭搭地道,“不过这次幸亏他。否则我不带着药来,你还不知道怎么糊弄。”
“是有点火烧火燎的。你可别哭了,一会儿眼泪滴在我伤口上……”徐渡野暗暗记下了孙雄的“恩德”。
孟映棠连忙擦干净眼泪,跪坐在床上,低头专心致志地给徐渡野上药。
头发碍事,她就随意扎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时不时地还吹吹气,吹得徐渡野心猿意马。
“快点。”他看了看四周,按下了心头禽兽的想法。
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
浪不起来,不畅快。
孟映棠觉得这伤势重得,得趴十天半个月,徐渡野想的却是,一发入魂,忍不住啊!
徐渡野转移自己注意力,和她说起事情始末。
果然是常万春提议去青楼。
魏王在京城的时候,上面有皇帝和太子监管他,还有明里暗里很多双眼睛盯着,不得不谨言慎行。
青楼这种地方,他从来都没去过,也充满了好奇。
所以常万春一撩拨,他立刻上钩。
徐渡野这些大头兵,能怎么办?
只能陪着。
“媳妇,我可没沾那些脏的臭的,”徐渡野道,“我在外面窗户那里吹风。”
“那王爷他,真的沾了?”孟映棠眼珠瞪得溜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徐渡野哂笑一声,“怎么,你觉得王爷去哪里,不为了睡女人,只为了看看?”
“他怎么,怎么……王妃侧妃还有其他妾室通房,他有十几个女人,都还满足不了他吗?”
“有些男人就是贱,和狗一样,外面的屎也是香的。”徐渡野毒舌道。
他这无妄之灾,全拜魏王一时兴起所致。
孟映棠垂下了头。
徐渡野半晌没等到她说话,便回头看她,“怎么了?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然后就听孟映棠心疼地道:“徐大哥,对不起。我,我之前总拒绝你,不是……是,有时候是我挺累的,但是我以为,男人不能纵欲……现在想想……”
“你想到了什么?”徐渡野意味深长地道。
小哭包,又想歪了。
不过看起来,对他好像有好处的样子,且再听听。
“现在想想,你只有我一个……我还偷懒……”
“从前的事情就算了,”徐渡野故作大度,“以后怎么办?”
听不听话!
“以后,以后……”孟映棠“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不想给他纳妾啊!
虽然好像应该那样做,可是她一想起来就全身充满了抗拒。
徐渡野从床上滚起来,手忙脚乱,疼也顾不上了,“不哭不哭,怎么还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