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三十万,我们另外签了一份协议,以后从我每个月的工资里划一万给他们,就用支付佣金的方式。”
高汶:“不止吧?我这里找到的佣金协议,上面说,因为你不能一次性付清,所以在固定佣金上,还需要加息50%,也就是说,你一个月要给他们一万五。”
“要给两年多。”
黄伟超:“你是找的高利贷吗?你没钱可以问我借啊,我只需要10%的利息就好了。”
蓝今河:“找我,我只要1%。”
黄伟超:“你不要破坏市场行为。”
祁另丰问黄伟超:“你做管家工资多少?”
黄伟超:“五万。”
祁另丰再次拍桌:“凭什么,我就只值五千吗?”
又问蓝今河:“那你呢?你做保洁工资多少?”
蓝今河笑了笑,不说话。
祁另丰心梗,感觉也不便宜的样子,不友好地扫了她一眼,又看向黄采晴,这人他先不问了,省得问了难受。
蓝今河:“那这样的话,你每个月还给医院的钱就只有五千块,一年就只有六万。你原本计划的两年零一个月还清,就变成了八年多才能还清。医院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黄采晴:“医院要不要你利息啊?而且,你不是还收到了别人的勒索视频吗,对方也提出要五十万,这个你是怎么处理的?”
储远方:“不用,医院的钱不需要利息。但是我需要帮他们做一些别的事情。”
秦陆航记笔记的手停下,抬头问他:“什么事情?违法吗?”
储远方沉默了一下,才道:“看看你们找到的证据先。”
祁另丰似笑非笑:“看来铁定是有猫腻了。”
高汶抽出一张照片:“还有你这个另外借钱的二十万,申请书上显示你是找一个叫有借有还的贷款公司借的,上面的利息显示需要20%。”
“虽然只有20%,但是也有很多钱了。你现在已经欠了这么多钱,你这个是从五千块钱里面抠出来吗?”
储远方:“我肯定是还有一些别的来钱的路子嘛。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我肯定不能守着一个工作活,肯定要想办法开源的。”
高汶:“好吧,那我们先跳过这段比较沉重的话题,看看别的。”
“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榔头,还有你的生活日记,日记里记录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番历200年,弟弟出生了,但是弟弟天生不爱笑,我怎么逗他都不笑。父母也很烦。”
“番历205年,我和弟弟在外面玩捉迷藏,我是负责把眼睛蒙起来捉人的那个。可是我蒙上眼睛以后,怎么找都找不到弟弟。”
“番历206年,弟弟找回来了,他变得爱笑了,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着依恋和亲近。他笑的时候总让我感觉到很可怕。”
“番历207年,弟弟上学了,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学校组织去植物园春游的时候,我和弟弟被蜜蜂追着掉进了一片花丛。”
“回去以后,我总觉得我的呼吸不太正常,我总是喘不上气来。我怀疑我花粉过敏了,但是弟弟说我是装的,肯定是因为外面大街上消毒的味道浓了一些,闻不惯。”
“爸爸妈妈听了弟弟的话以后,不信我。”
“番历213年,我考上了大学,家里没有人祝福我,我独自一人离开了家。这一年外面不太平,很多学校都发生了食物中毒,我也中招了。”
“我在医院昏迷醒来的时候,医生说我感染了食心虫,我的心脏已经被啃掉了一部分。如果我再不做手术换掉心脏的话,我可能只能活三年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没想到他们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依旧觉得我是在撒谎。我的弟弟还质问我,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去和他争父母的关注和宠爱。”
“他说我明明已经去上大学离开了家里,为什么还要耍手段打扰他们,我就不能好好地在外面过我自己的生活吗?”
“我很难过,我觉得没有人爱我。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我终于死心了。我对医生说,我现在不想治疗。医生劝了我很久也没有用。”
“我没有对医生说实话,而且我也没有钱,我想,就这么死掉好了,没有人会为我感到难过的。”
这些日记上除了文字记录,还有一些手绘的图画,画风很幼稚,但都充满了真情实感。
高汶顿了一下,收回沉重的心情:“后面,直到番历216年都是空白的。”
她总结了一下:“前面这十几年,你都是过的这样的生活吗?爹不疼妈不爱的,还身患绝症,马上就要死掉了。怎么会有这么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蓝今河:“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你欠那么多债务沉重,还是你生病要死了更沉重。要是知道你过得这么辛苦,我就不欺负你了。”
超管家:“你不仅偷包子,你还欺负人家?你这个人真是越扒越有料啊。”
黄采晴:“这么大个城堡,是你在管家,你都不知道!你也太失职了吧。你们平日里这么冷漠的吗?员工关怀手册都没有学过吗?要关心关爱员工的身体及心理健康可是写在第一条的。”
超管家抚头:“哎,我头疼。”
祁另丰:“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天下乌鸦一般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有言,诚不我欺。”
蓝今河:“你以前不也是甄结实的员工吗?”
祁另丰:“我把他炒了呀,道不同不相与谋,我就看不惯甄结实的嘴脸,我才不像你们。”
秦陆航:“你弟弟五岁的时候是被拐了吗?为什么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储远方:“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被拐卖了。就是很突然的,他消失了,然后又很突然的时候被找到了。”
秦陆航:“他是怎么被找回来的?”
储远方想了一下:“就还是在消失的那个地方,我上学路过那里,突然就又看见他了。”
“丢了一年嘛,他长高了,但还是那个脸,身上的胎记也没有变,他也知道家里的事情,没有对外人讲过的那种。所以我能确定他是我弟弟。”
秦陆航:“你弟弟讲过这消失的一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