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补充战源的提前毕业,所以我并没有收到关于队友的确切消息,只被通知第二天中午在木叶村外沿的军部集合。
“军部?”我一脸懵逼,赶紧打开学生手册查看,发现军部的介绍是——
【前线精英部队】
“我天!”我崩溃了。
本以为会像第七班一样,先来个分班考试,然后再做几百个下忍任务磨练心性呢。没想到一毕业就被分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妈妈,我要回家!!!qAq!!
…
跟葵星走在路上,我因为护额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们带着惊叹和艳羡,一路上对我指指点点嘀嘀咕咕。我隐约听到了我的名字、止水的名字,还有就是……卡卡西的名字。
竟然跟这两个怪物排在一起了。
我高兴起来,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不知不觉间,天才两个字已经跟我分割不开了。
…
一路上,葵星一直坠在我的身后,表现的有些奇怪,甚至连团子都不吃了。
除了刚出考场时,我告诉她通过考试的好消息而迎来了她的一个彻彻底底的拥抱后。葵星这一路都安静无比,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呆呆的盯着地面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前面走着,也有些心不在焉。
“葵星,进来坐坐吗?”
直到站在了族长大宅门口,被我轻轻敲了敲额头,宇智波葵星才猛然惊醒过来。她迷茫了一路的眼睛终于开始汇集起以往的星辰,慢慢映出我的面容。
“下次吧....”她后退一步,低声道:“我想去练手里剑了。”
“练手里剑?”我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这么刻苦了?
“是……因为我不想被留在这里……”她低下头来,声音轻缓,但语气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赤月如果去战场的话,我也想去战场。”
“什么?”
我眉间微皱,心里完全不同意她去冒险。
“你待在学校比较好。”我劝道,“而且葵星……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战场。”
被战争折磨的家庭所生的孩子,怎么会喜欢战场?
“可是如果一直待在学校的话,就看不到赤月了.....”
我失笑:“就算你上了战场也不一定看得到我。战区那么多,战线那么长,你怎么知道自己会被分配到哪里去?”
“只要考到第一名就好了,”她突然嘟囔了一句,我没有听清,凑近问道:“什么?”
葵星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瞳孔中深深映出男孩的脸,心底骤然明亮起来。
对,只要考到第一名就好了。
宇智波葵星豁然开朗。
这一刻,她突然摸到了一扇门,或者说一条路。
这条路蜿蜒曲折,或许艰难险阻,或许黑暗重重,但是它的终点……通向宇智波赤月。
宇智波葵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她的年纪甚至理解不了“喜欢”这个词,但是每当她看到宇智波赤月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糟糕透顶的生活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阔大冷清的大宅不再可怕,黑暗昏沉的夜里也能安然入睡,一想到清晨可以牵住赤月的手,身体和心灵就有了力量,早起的困倦和厌烦都一扫而光。
想到他的时候,仿佛天都亮了。
…
宇智波葵星的人生单调的可怕,原本她的牵念就只有一条——她那在战场上厮杀搏命的父亲。那个酗酒、冷漠、对她严厉苛责但是深深爱着她的父亲。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智波赤月就闯了进来,给她封闭又黑沉的世界带来了一束光,温和坚定的破开雾霭,洋洋洒洒的驱散了满心的冷寂和孤独。
她还很小,她不清楚心里的感觉,但是她想抓住这束光,有时在梦中,她甚至想亲吻这束光,她想让那双黝黑的眼中只存在她一个人……想让他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想把自己裁剪开来缝进他的身体里,想让他的生命轨迹与她的重合、交叠在一起。
她追逐着这个感觉,越来越靠近宇智波赤月,她开始用尽手段的纠缠他。她无限制的亲近和他几乎不抵抗的处理让她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算了。
有一段时间,宇智波葵星沉浸在这个人会永远属于自己的美梦中。
可是这梦很快的破碎了。
因为当她真的站在宇智波赤月的身边时,她发现自己和他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优秀,宇智波赤月是个何等优秀的人啊。
三岁进入特训营,四岁的豪火球遮天蔽日,五岁进入忍者学校,不到六岁就以同届第一的成绩提前毕业。
族长之子,天赋高绝,精通事理,刻苦勤勉……这一个个光环下的宇智波赤月,让葵星慌了起来。
这个人早已经把自己远远的甩在身后了。以后他的身边会有很多人,很多同他一样优秀的人。
那我算什么?他还看得到我吗?
她和他的关系就像向日葵和太阳一样,一个永远灼灼在天,耀眼夺目,而另一个追逐不停,落于卑微低谷。
意识到这点,小小的葵星彻底陷入了痛苦,几天几天的魂不守舍,甚至难受的夜不成眠。
而痛定思痛的结果也是分外清晰的。
她知道自己已经受够这种感觉了。
她不想只是追逐了,她要站在宇智波赤月的身边。
她要他在咫尺之内。
她要他触手可及。
…
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葵星的身上突然出现了新的东西,可能是勇气,可能是希望,总之——是闪闪发光的东西。
她的眼神骤然变了,变得平和安定又不可动摇,我不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决定了接下来要走什么样的路。
我突然发现,这个一直在我身后的小姑娘,似乎正在成为她的名字所期盼的那样。
向阳生长,不负星光。
这才是真正的宇智波葵星。
…
有的时候,人的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
接下来我再也劝不住葵星,明明她的父亲和母亲都被战场摧残的血泪斑斑,明明几天前她还因为我要上战场的事吓得面色惨白。
但她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丝毫动摇。
“好吧,如果你能考到军部来,我也不会阻拦你。”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好像总是妥协的那个。
…
进到族长大宅时,我才发现今天家里出乎意料的热闹。
富岳大人抱着小鼬坐在软垫上,矮桌前放着报纸、茶水和奶瓶。美琴一如既往的待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我换下鞋子走了进来,面对面坐在富岳面前,低下头禀告:“父亲,我通过下忍考试了,成绩是第一名。”
“做的很好,赤月。”哪怕我的成绩完美无瑕,宇智波富岳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笑容。好像这都是我该做的一样。
“不要骄傲,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是。”我悄悄翻白眼。
“作为优秀的战力,你们终究会被派遣到前线去。要面临真正的战斗了,害怕吗?”
“害怕就不会成为忍者了,为了家族的荣誉,我不会后退一步。”
标准答案,+100分。
“很好。”富岳果然满意,连着鼬也惨遭摸头。
“我被通知明天上午去十二处军部报到,”我说着抬头看向富岳,更多是盯着他怀中不断向我要着抱抱的小鼬,无声腹诽。
父亲大人,你也太没眼力见了,没看到鼬在向我撒娇么?
快让我抱快让我抱!(怒)
富岳听到军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一如往常的告诉我要为家族效忠,尽快成长起来等等,都是一些听到耳朵长茧的废话。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端正坐姿,左耳进右耳出,嘴巴调成应答模式。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我又要进行一系列又臭又长又假又违心的汇报了。比如未来发展,比如与村子里有潜力的孩子的结交情况,比如忍术和修行心得,比如最近的思想动态和对族内的了解情况,以及木叶和周边各国的战时分析等等。
长子难当啊!
“饭好了哦!”可能过去了一刻钟,可能过去了几个小时,美琴摘下围裙走了过来。她一身美好的饭菜香味成功让严肃的气氛一松,我也觉得肚子饿了起来。
晚饭前,我和美琴忙成一团,等我成功坐在饭桌前时,小鼬已经来到我怀里了。
“母亲,我已经成为忍者了。明天开始我会加入军部的小队,开始执行忍者任务了。”我安静的坐着,没有动筷子。手上抱着小鼬,头上的护额在灯下闪闪发亮。
“军部?军部的驻地在村子外面吧?那可是靠近战场的地方……”美琴的担忧似乎大于欣喜,她还想说什么,就被富岳打断了:“这孩子总归是要历练的,有带队的上忍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不说话,就安静的听着,心里疯狂翻白眼。
富岳大人,如果坐在这里的是您的亲生儿子宇智波鼬,你还会让他上战场吗?
我捏了捏怀中一脸懵逼的小鼬的圆脸,用眼神示意他: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美琴闻言只得闭上了嘴,却将一大块肉放进我的碗里,并在整个晚饭的过程中向我开启了疯狂夹菜模式。
我吃了一块红烧肉,又乐起来了。
咸甜口的,真好吃!还是母亲对我好!
晚饭结束后,富岳大人自然是不会参与清扫工作的,他前往了书房处理公务,我则留下来帮忙打扫,一边看护小鼬。
鼬因为已经长了一点牙,所以刚刚也多多少少吃了一些饭和菜,现在肚子饱饱的已经有些困了。美琴却凑了过来捏住鼬的小手,左右摇晃,埋怨道:“现在知道困了?让你睡觉的时候真是闹腾个不停!”
我偷笑,爱怜的蹭了蹭他的脸颊。美琴则趁机点了点鼬的鼻头教训他道:“你以后也要乖一点,这样哥哥执行任务才能安心,知道吗?”
“母亲,鼬都知道啦。”我打圆场。
“你呀——”
美琴看向我,突然眉头微微耸起,两边嘴角撇了下去。
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我经常在母亲脸上看到。
那是一个表达忧伤、心疼的表情。
“赤月,在这个家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她一字一句的叮嘱我:“战场凶险,你要时刻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她:“还有,不许出长期任务,不然等你回来,小鼬都不认识你了!”
灯光下,美琴的双手捏住我的手,就这样握了很久。
我心里暖呼呼的,又沉甸甸的,这是被人关心的感觉。
“是,我都知道了。”
…
半夜的时候,我从床上坐起,跳窗从族长大宅跑了出去。
我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跑到了母亲的院子里。半睡半醒的母亲被我吵醒,迷迷糊糊中把我好一顿埋怨,最后又无奈的揽着我入睡。
黑暗中,我看着母亲侧脸的轮廓在月光下一点一点显现出来,明明只是轮廓,却也能看得出真人的貌美。
母亲的脸似乎总是埋在乱糟糟的头发和家务活中,我都忽略了她原本就是个很美的人。
看着看着……我困了。双眼止不住的阖着。
我紧紧的抱着她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我踩着露水出门。趁着富岳和美琴还没醒,提前回到大宅中换衣梳洗,绑腿穿鞋。
镜子里,宇智波一族的容貌仍在闪闪发光,我盯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挤眉弄眼,做了好几个鬼脸,试图搞崩这张漂亮脸蛋。
结果显而易见的失败了。
不管是笑还是哭,甚至是惊恐或者不可名状的表情,这张脸都像是360°无死角一般的漂亮。
真是有颜任性。
我现在的头发已经长了起来,我又懒得打理,于是用葵星送我的星星头绳绑了起来。
最后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我背上村雨,精神抖擞的出了门。
忍者的生活,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