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放着一摞照片,最上面的就是那个中年男人,他恐惧的看着镜头,像看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下面的照片大多也是这类型的,只是换了个主人公而已,里面的每个人都穿着昂贵的布料制成的衣服,却像猪猡一样肮脏凌乱,这显然是他们死亡前的最后一张照片,也许是照完照片就被杀了,但更可能的是他们再次参加了狩猎活动,只是地位从猎人转变成了猎物,年肆会这么想不只是因为画上中年男人死亡的场面,也是因为城堡的新主人从各方面来看都相当的睚眦必报,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很正常。
但年肆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怔住了,若说之前的照片是死前最后一张照片,那这直接就是死后的照片了,画面的主人公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
这是一具骨瘦如柴的尸体,不管从哪里看,尸体生前都不像是个有钱人,反而有点像猎物,尸体上刻着两个字,此刻还在冒血,那两个字是——誓言,画面左下角,还有一只提着滴血匕首的手。
毫无疑问,那只手是那两个血字的罪魁祸首。
而这具尸体的死是否由手的主人导致还未可知。
尽管只是一张照片,但誓言两个字也足够人想到很多东西,而誓言成了血字的原因,最容易想到的,当然是背叛了誓言,所以招惹上了仇恨。
“你有什么想法吗?”年肆问道。
“我的想法很简单。”范遇行瞥过那照片,叹了口气,“照片中的尸体和拍下照片的人同样是猎物,刚开始他们都还把自己当人,于是许下誓言要一起对抗那些不把人当人看的贵族畜生,但是这样的誓言只有一个人在遵守,而另一个人当然就是背叛了誓言的堕落者。”
“你好像很生气。”年肆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抱住了范遇行,“你真的很好,很善良,我理解你知道这种事会生气,但是别太激动,这儿还危险,等安全了,你找我骂些什么解解气也好。”
范遇行愣住了,他缓缓地抬起手,动作生涩的将年肆抱在怀里。
只抱了片刻就克制的分开了。
房间里没有太多居住痕迹,显然新主人并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导致能找到的线索少之又少。
遇事不决先把问题抛给别人。
“范哥,我们继续在这里找找还是去别处啊?”年肆跟在他后面小声问他。
“别的地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了,继续在这里找,然后好好思考一下。”
年肆是觉得自己挺欠缺思考的,他看线索好像就只能看懂表面的,再复杂一点都会头晕。
“累了么?”范遇行看着没什么活力的年肆,继续道,“去床上休息一下。”
年肆真觉得自己要是这时候能躺床上睡大觉就太过分了,但是去床上坐坐恢复一下精力还是可以的。
年肆心安理得扑向一看就柔软的大床,然后感觉屁股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