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过去受到的惊吓太多了,一说有事,两个孩子就害怕,紧张起来。
方媛媛赶快安抚两个孩子,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妈妈想感谢一个人。”
听方媛媛这样说,林想,林念松了一口气,很快恢复刚才的快乐。
他们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妈妈能保护他们,能把坏人打走,能带他们去看病,还能让他们吃到好吃的桃酥。
油纸包里还剩5块桃酥,方媛媛拿出两块走到唐医生诊室。
“唐医生,你尝尝,这桃酥味道不错。”
唐医生知道方圆圆母子三人平时过得不容易,哪能抢孩子的东西吃?
忙婉拒道:“谢谢嫂子,我这么大的人了,不喜欢吃甜食,让孩子们吃。”
这个年代,哪有不喜欢吃点心的?
方媛媛执意将两块桃酥塞到唐医生手里:“谢谢你唐医生,若不是你好心给孩子治病,我们没钱,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这两块桃酥是嫂子感谢你的,就别推让了。”
唐医生一个小伙子,也不好意思再推让,只好接过桃酥,谦虚道:“医者父母心,情况危急,都是应该的。”
方媛媛笑笑:“你就不怕我一直还不上?”
唐医生笑道:“嫂子不是赖账的人。”
其实,自己心里也确实担心,毕竟这卫生所是公家的。
……
林家院子里。
林亦安推开院门,家里一片安静。
“娘,娘……”
连喊两声,都没人应答。
堂屋门半掩着,林亦安推门进屋,东里间的门从里面锁着,推两下,打不开来:“娘,你在屋子里面吗?”
还是没有应答,却隐约传出呼呼的呼噜声。
上午在家睡觉?
林亦安感到很奇怪,在里屋门上用力拍了两下,试图叫醒林婆子。
“又是你个贱人,睡觉都不得安生!给那俩野种看病?门都没有!滚滚滚……”
里间里传出林婆子不耐烦的声音,随后,翻身继续睡觉。
“娘,是我,亦安。”
听着刺耳的叫骂声,林亦安本来归家愉悦的心情凉了大半。
“亦安?老三?”
“娘,是我。”
林婆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亦安竟然突然回来了。
慌忙下床,开门出来,果然是的,一把抓住林亦安的两条胳膊:“老三!果真是你啊,娘不是做梦吧?还以为你早死外面,再也不回来了。”
刚才抱两个孩子去卫生所,用力过大,左肩膀伤口有些牵扯,正隐隐作痛,被林婆子这么一拉,愈合的伤口裂开,林亦安咧牙。
林婆子倒是没注意到林亦安忍着痛的表情,问道:“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也没个信?你爹临死还念叨你呢。”
林亦安将左胳膊上林婆子的手拿下来:“我去执行一个任务,非常特殊,迫不得已跟家里失去联络。”
原来是执行任务去了,这下林婆子放心了。
有这么重大的任务执行,说不定儿子又升职了。
“你先坐着,我去叫你二嫂,小五妹子起床。昨天晚上太忙,今上午都在补觉。”
说完,林婆子迟疑一下,看看林亦安旁边的手提包。
然后,留下林亦安在堂屋,自己去东厢房先去叫醒郭秋菊,让她去给林亦安烧开水喝,又回到林春妮屋里。
“还不起床,老三回来了。”
其实,林春妮早就醒了,想到昨晚的事,有些后怕,不敢出门。
“他竟然活着回来了,不可思议。娘,老三没发现端倪吧?”
林婆子一副老谋深算:“能发现什么?咱们不说,我看那贱人敢翻天?跟你嫂子也说说,就按照咱们之前定好的,别说漏了嘴。”
林春妮满脸佩服:“娘真是话本上说的那个诸葛亮啊,什么都让你算的准准的,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之前定的行事。”
然后,又乐呵呵地捻着食指和大拇指问:“他回来,没给你带些东西?”
林婆子突然脸一黑:“一身军装,也看不出有没有钱,我们说半天话,也没看他要拿出俩,连半块糖都没见着。”
林春妮呵呵乐了:“我就说嘛,你肯定是养了个白眼狼,你还不信。他这么多年在外面一直当兵,不知道攒了多少呢,这几年,咱们可是一分没见着。”
本来就有些失望,被林春妮这么一鼓捣,林婆子更生气了:“他敢不给,我可是养他好几年的,看他敢落个不孝敬父母的名声?”
林春妮撇撇嘴,懒洋洋地回厨房去了。
正在厨房忙着烧水的郭秋菊听林春妮抱怨着林亦安竟然两手空空地回来,顿时不乐意了。
本来要开锁将柜子里的白糖拿出来冲一碗端到堂屋,随手又将钥匙放进口袋里,对林春妮说:“你也别烧了,水烧得太开,就不怕他喝着烫嘴?”
林婆子又返回堂屋,抬头间看到林亦安正从提包里将一袋子奶糖拿出来,拉着的长脸立即又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孩子,你买这么多糖干啥,净浪费。”
林亦安将奶糖放桌子上,又连续拿出几袋奶粉,麦乳精和饼干:“给孩子们吃,这些奶粉、麦乳精,你喝。家里条件不好,娘,你也要多补补,对身体好。”
林婆子一件件接过礼物,高兴得合不拢嘴,假惺惺地抱怨:“都27、8岁的人了,这么不会过日子,以后别再买了。”
林亦安笑笑,又掏出200块钱:“这是我立功的奖金,因为任务特殊,这几年的工资还没有到账,娘,你先把这些钱拿着。”
林婆子更加开心了,慌忙接过钱:“我就知道老三想着娘的,想着这个家的,咱这家的亏了有你啊。”
说完,林婆子又假惺惺地擦拭眼泪。
这时,郭秋菊和林春妮端着茶碗,水壶过来,一看林婆子手里厚厚的一匝钱,还有桌子上堆得高高的东西,两双眼睛直冒光。
“哎哟,我怎么把白糖忘记拿过来了,兄弟,你等下,嫂子给你充碗白糖水。”
说完,郭秋菊转身小跑进了厨房,拿起钥匙打开柜子。
林亦安抬头看看头上裹着纱布,跑开的郭秋菊,眼里掠过一丝异样,端起碗喝了一口半温的白水,问:“娘,他们娘仨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