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芸伸手去搀扶妇人,道:“你也不用跪窝们,赶紧起来吧!”
法术一施展,本来跪着的妇人竟是被迫站起来了。
妇人:???
她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啊!
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地起来了?
还想跪,却发现,跪不下去。
时芸问:“婶婶,你家住在哪里啊?”
妇人道:“我家就在附近的山河村。”
时芸道:“窝们送你回去吧。”
跟着,将妇人送回了山河村。
山河村距离县城并不远,就十几里路。
村子也是比较贫穷的,妇人的儿子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
妇人的丈夫以前也是个书生,但,也就考了童生,考了好多次,都没能考上秀才,靠着识字,还写得一手好字,在县城谋生,赚了些银子,这也是为何,他们的儿子能读书。
不过,几年前,妇人的丈夫得病离世了,也就剩下了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
没了丈夫的这份收入,他们家的日子也逐渐变得艰难起来。
靠着以前的积蓄,省吃俭用,妇人还能勉强供儿子继续读书,儿子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哪里想到,今年儿子才考了童生,这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
妇人姓吴,夫家姓廉,儿子叫廉和安。
到了吴氏家,妇人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端茶倒水。
见廉家来了人,村里的村民都十分好奇,纷纷过来围观。
“吴氏,这些人,是谁啊?”有人问。
吴氏解释道:“他们是我们廉家的大恩人,说要给和安洗清冤屈,所以,我就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坐了。”
“他们要给和安洗清冤屈?”众人震惊,“他们什么来头啊,真的能够给和安洗清冤屈吗?”
这个,吴氏也没法回答,但,这是她唯一的指望,不管他们能不能做到,自己除了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还能怎样?
反正,总是要试试的!
时芸站了出来,看着那些村民,语气稚嫩地道:“窝们是什么来头,你们不用管,总之,只要廉和安是无辜的,那么,窝们就能洗清他的冤屈。”
村民们道:“和安肯定是无辜的啊,他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奸杀别人的事情?”
“是啊,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的,在一个村里相处这么多年了,他是怎样的人,我们难道还能不清楚吗?”
“他肯定是冤枉的,奸杀那个姑娘的,肯定是另有别人!”
“平时,他与村里的小姑娘接触,都会脸红,羞涩得不行,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就是,和安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我们相信他,这官府就是在乱判!是在冤枉好人!”
“没错,和安绝对是被冤枉的!”
一众村民村民聚集在廉家,叽叽呱呱,都是在为廉和安说话。
听着他们说的,时芸点了点头,道:“听你们这么说,廉和安极大可能就是被冤枉的,如果他真是冤枉的,放心,窝们会替他讨回公道、还他清白的。”
“你们要怎么给他讨回公道啊?”有人问。
时芸奶声奶气地说道:“只要你们相信窝们,窝们就能给他讨回公道。”
对于她说的,众人将信将疑。
而且,对于他们的身份很好奇。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带头的,竟还是个小奶娃?
不过,看小奶娃身边的那些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杀气,而且服装齐整,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村民们不由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大有来头!
在廉家坐了半个时辰,算是来村里实地考察,了解得差不多了,时芸起身,吨吨吨地喝了口奶壶里的奶,道:“你们就在村里等着消息吧,有消息了,窝会让人来通知你们的。”
跟着对吴氏道:“吴婶,你也莫要想不开,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儿子是无辜的,窝们就能让他安然归来。”
吴氏很想在他们面前跪下,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却是怎么也跪不下,只能连连说了感谢的话。
时芸摆了摆那小短手,就带着人离开了。
看他们离开,村民们依然议论纷纷:
“他们真的能够帮上忙吗?”
“不会是骗人的吧?”
“不过,他们又没收廉家的钱,真要骗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那么,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
“或许,单纯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怎样,既然他们愿意帮助,我们就只能相信他们了。”
“是啊,但愿,他们真的能够如他们说的那样,替和安洗清冤屈,给和安讨回公道。”
吴氏也是连连感叹,虽然希望不大,但,有人帮忙,她多少还是怀抱一丝指望的。
时芸带着东厂的人,出发去了县城。
这个县,叫容山县。
因附近的“容山”而得名。
入了城,时芸直接去了县衙。
“你们谁啊?”县衙的衙役看到来了一堆人,当即将他们拦下。
时芸也没有带所有人,就带了几个,王绍恩走了出来,掏出腰牌:“可认得字?”
衙役看了一眼腰牌上的字,再看眼前这些人的装扮,顿时吓得变了脸色,这是东厂的?
东厂的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原来是东厂来的大人!”衙役顿时变得客气起来,“不知,你们来我们县衙,是有何贵干?”
东厂来人,只怕是没有好事。
“有什么贵干,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衙役过问,赶紧去把你们的知县叫来!”王绍恩严肃着语气。
应了声“是”,就有人去通报了。
很快,县衙的知县,窦涛就急急忙忙地出来了。
“下官窦涛,见过王大人!”窦涛在王绍恩面前行了个礼。
时芸虽然也在,但,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县衙这些人的注意力,全在王绍恩等人的身上。
王绍恩摆了摆手,对窦涛说:“窦大人,你先行礼,不该是对我,而是对小太上皇。”
听说小太上皇,窦涛吃了一惊:“小太上皇?”
左看右看:“在哪里?”
时芸:???
【是窝太矮了吗?】
【还是你眼睛长头顶上了?】
她手上出现一颗石子,直接朝窦涛脸上扔去。
窦涛脸上挨砸中,不由“哎哟”了一声!
然后,才注意到,是一个小奶娃用石子砸的他。
“你、你是谁?竟敢砸本官?”
窦涛平时就是个脾气暴躁的,突然瞧见竟有个小奶娃用石子砸他,火气顿时窜了上来!
时芸双手叉腰,瞪着窦涛:“你说窝是谁?”
窦涛像是反应了过来,面上表情凝固了一下,当即跪了下来:“卑职参见小太上皇!”
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小太上皇,还能有谁?
时芸冷冷地看着他,道:“窦大人,你眼睛,是不是长在头上的?”
窦涛匍匐在地,心里紧张,道:“回小太上皇,卑职刚刚是真的没有注意,并不是故意的,还、还望恕罪!”
心中却在嘀咕着:小太上皇来这里做什么?
东厂的人也来了,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给窝在这里跪着。”时芸说完,就从他身边走过去,入了县衙。
窦涛,还有那些衙役,全在地面上跪着,动都不敢动的。
时芸入了县衙,坐到了窦涛平时坐的那个位置上。
王绍恩等人,则分列在两旁。
坐了一下,时芸才对外面的人道:“你们可以起来了。”
窦涛等人赶紧起身。
窦涛从外面进来,见时芸坐在他的那个位置上,赶紧躬身:“小太上皇,不知你到我们容山县,是有什么指示?”
时芸小小的身躯坐在那个大大的座椅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窦大人,平时坐这个位置,肯定坐得很舒服吧?”
窦涛隐隐觉得她是来找茬的,神经绷得更紧了,道:“小太上皇说笑了,坐这个位置,就要履行这个位置的职责,没有舒服不舒服的说法。”
时芸一脸不信地望着他:“哦,是吗?”
窦涛额头冒汗:“下官说的,是实话。”
时芸身子微微前倾,盯着他,语气里满是威严:“那你,坐这个位置,可有把这个位置需要处理的公务…都处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