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一排椅子,两两一组,其中很多夫妻已经坐到上面。
宋晚夕被安晓推上前,她慌不择路,转了个弯想躲进人群里。
这时,陆文和小琴刚好走来,拉住宋晚夕的手臂,“快开始了,要去哪里?”
宋晚夕挤着尴尬的笑意,用力抽手,“我不参加,你们玩得尽兴。”
小琴也是自来熟,把宋晚夕拽到椅子前,摁着坐下,“图个开心而已,重在参与。”
宋晚夕如坐针毡,又站了起来。
小琴再次把她按着坐下,四处张望,“你老公呢?”
宋晚夕很是无奈,只希望尤瑾不要出现,有多远走多远,最好已经离开这里。
主持人发着小白板和笔,“都坐满了吗?比赛即将开始。”
宋晚夕站起来解释,“不好意思,我们真不参加。”
小琴又又又把她拽着落座,指着前面,“你老公来了。”
宋晚夕一转头,看到徐畅拉着尤瑾走来。
尤瑾完全在状态外,满脸疑惑地被徐畅按着坐到宋晚夕身边。
尤瑾一来,宋晚夕都绝望了,放弃挣扎,耷拉着小脸,眯着眼盯着安晓:好家伙,被你害惨了!
安晓的微笑格外灿烂。
尤瑾望向宋晚夕,“什么情况?”
“比赛。”
“什么比赛?”
“心有灵犀。”
“什么?”尤瑾错愕。
“字面意思。”宋晚夕低下头,掀开笔盖,在小白板上面乱画,此时紧张又尴尬,很是不自在。
这时,主持人拿起鲜花和奖牌:“这是第一名奖品,一束芬芳馥郁的鲜花,一座最恩爱的奖杯。希望你们全力以赴答题,争取这最高荣誉。”
尤瑾算是看明白了,脸色骤沉,把笔和白板放下,站起来。
主持人立刻指着尤瑾,“临阵逃脱,你是丢不起这个脸吗?”
尤瑾冷眸如冰,望着他。
主持人丝毫不在乎他难看的脸色,压压手:“坐下吧!比赛已经开始,感情第一,比赛第二,不管结果如何,千万别伤了夫妻和气。”
现场这么多老同学看着,宋晚夕很是尴尬,缓缓伸出手指,捻着尤瑾的裤子,轻轻拉了拉。
尤瑾的视线落到宋晚夕白皙的手上。
宋晚夕垂着头,轻声轻语:“随便写,垫底也没关系。”
沉默几秒,尤瑾拿起椅面上的白板和笔,重新坐回去。
“你今天很反常。”尤瑾轻盈的语气略显无奈。
是啊!
能不反常吗?
破天荒地参加老同学聚会,又破天荒地被强行参加这种比赛。
完全不是她宋晚夕能干出来的事。
主持人激昂开腔,“比赛正式开始。第一题送分题,请问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几月几号,情侣就写确定恋爱关系纪念日。”
尤瑾和宋晚夕都在白板写上5.1。
十对夫妻情侣亮出答案,全场鼓掌。
主持人说:“太棒了,十组全对。第二题,男士请认真听,你的另一半喜欢什么花。”
宋晚夕写上:昙花。
她想着尤瑾肯定不会知道,毕竟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她喜欢什么花,连她家人和闺蜜都不知道,而且这鲜花在市面上也买不到。
尤瑾亮了牌:昙花。
宋晚夕偷偷瞄一眼,心房发紧,诧异地望着他,满脸疑惑。
这都能猜中吗?
全场有一半参赛者都写错了。
主持人记了分数,又说:“第三题,男士请听题,你的另一半最喜欢的颜色。”
宋晚夕:杏白色
尤瑾:杏白
宋晚夕看了他的答案,心里发毛,尤瑾对她的了解,已经超出她的认知。
场外的安晓呆若木鸡,杏色或者白色,都有可能蒙得中,但杏白色这么精细的颜色,她甚至怀疑他们夫妻对过答案。
主持人略显羞涩地问:“男士请听题,你另一半的经期是几天?”
宋晚夕:六天。
尤瑾:6。
宋晚夕看到尤瑾的答案,心跳逐渐加速,耳根发热,在别的夫妻看来稀松平常的问题,在她这里就变得格外不正常。
答错才是合理的。
尤瑾竟然全蒙对了,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场外的安晓都震惊地捂嘴。
主持人总结:“现在全部答对题目是陆文,还有尤瑾。”
陆文很是开心,侧头瞄向尤瑾,说道:“奖品我是志在必得哦!”
尤瑾没理会陆文,神色淡然,也从未看宋晚夕的白板写什么。
他从容自若地听问题,写完擦,擦完写。
主持人激动说:“奖品就一份,必须分出个胜负,男士继续答题。你另一半最害怕的动物是什么?”
宋晚夕和尤瑾同时写了:蛇。
旁边的陆文也跟小琴写得一致。
他们的分数再次持平领先。
小琴双手合十,向宋晚夕偷偷地恳求。
宋晚夕哪有心情比赛,满脑子都是尤瑾不爱她,却这么了解她,此时头皮发麻,茫然不解的心全乱了。
主持人开心地说:“陆文和尤瑾旗鼓相当啊!来一道送分题吧,你的另一半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尤瑾写:竹笋。
宋晚夕纠结了一会,写上:羊肉。
亮完牌之后,陆文和小琴相看一眼,发现答对了,急忙去看宋晚夕和尤瑾的答案。
他们没想到尤瑾的送分题错了,激动地跳起来拥抱。
主持人拿起鲜花和奖杯:“恭喜陆文和他女朋友,荣获鲜花和最恩爱奖。”
全场鼓掌,气氛极好。
比赛终于结束,宋晚夕迫不及待地放下小白板和笔,起身径直走向安晓。
安晓一脸茫然,牵上她的手,质问:“你小熊猫的外号是浪的虚名的吗?你明明最讨厌羊肉的膻味,你为什么写羊肉,尤瑾写对了,你最喜欢是竹笋,你为什么要放水?”
宋晚夕扯着安晓大步离开,此时此刻,她心乱如麻,情绪低落地小声问,“晓晓,我们认识八年了,这些问题,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最喜欢的食物是竹笋,最害怕的动物是蛇,其他的我不知道。还有一道题,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杏色。”
宋晚夕不敢停下脚步,边走边问:“所以,尤瑾是怎么知道的?”
“他会不会偷看你的答案?”
宋晚夕脚步一顿,停下来望着安晓,不合逻辑的事情好像找到合理的解释了,“他真的偷看了吗?”
安晓耸耸肩,不太肯定地猜测,“你们坐得比较近,余光偷瞄,应该能看得见吧?”
“一个休闲娱乐的小比赛,不至于吧?”
“估计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宋晚夕长舒一口气,似乎合理了,但又莫名地泛起一丝小失落。
安晓边走边回头看,“我们不坐尤瑾的车回去吗?”
宋晚夕:“不顺路。”
安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