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狭小昏暗的书房里,徐卫已经连续奋战了无数个日夜。
桌上堆满了凌乱的纸张和绘制工具,一盏孤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他疲惫却坚毅的身影拉长,投映在斑驳的墙壁上。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面容憔悴不堪,可手中的笔却从未停下。
为了这份南方开发运动的建筑设计图和规划方案,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和心血。
每一条线条、每一个标注,都倾注了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对这片土地的深厚情感。
他时而眉头紧锁,反复斟酌着每一个细节;
时而又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最佳的解决方案。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又悄然离去,朝阳升起又落下,而他沉浸在自己的设计世界里,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终于,在一个黎明破晓的清晨,徐卫完成了最后一笔。
他长舒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设计图和方案整理好,紧紧抱在怀中,仿佛那是他一生的希望。
徐卫怀揣着这份凝聚着他无数心血的作品,匆匆赶往工部。
一路上,他的心中既紧张又期待,步伐急促而坚定。
当他将设计图和方案呈交给工部的工作人员时,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忐忑。
工作人员接过设计图,开始仔细审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讶和赞赏的神情。
其中一位年长的官员抬起头,眼中满是认可道:“年轻人,你的设计很有创意,规划也十分合理。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实施,南方的开发必将顺利进行,明日我便亲自将方案成为尚书大人。”
徐卫听了,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来。
他激动得眼眶泛红,不停地向工作人员道谢。
而现场的以为工作人员,则是眼神闪烁,悄悄退出。
在长安城那座气派非凡的桑府之中,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桑弘羊身着一袭素色长袍,正端坐在案几前,全神贯注地审阅着下属递上来的招投标方案。
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桑迁脚步匆忙,满脸兴奋的走了进来。
“阿父,听说这次开发南方的计划中有一个整体项目规划工程的招投标,可有此事?”
桑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桑弘羊身边,双眼放光,语气中难掩急切。
其实他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此时在试探桑弘羊的态度,作为工部尚书和本次开发南方运动的副总指挥,可谓一言九鼎。
桑弘羊缓缓放下手中文书,抬眸望向儿子,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道:“略有耳闻,你问这个做什么?”
桑迁微微凑近,几乎要贴到桑弘羊身上,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压低声音说道:
“阿父,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啊!那南方开发项目的建筑设计一块,利润丰厚得超乎想象。”
“我已经和几个同伴参与投标了,只要能拿下这个项目,咱们家族不仅能赚得金银满钵,家族地位也能再上一层楼,在这长安城中,还有谁敢不把咱们桑家放在眼里?”
说话间,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得意笑容。
桑弘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怒火与失望,直直地盯着桑迁,道:
“迁,你身为大汉的史官,肩负着如实记录历史、为后世留存公正史实的重任,心思不放在这等重要之事上,怎么能去参与这种商业竞争?”
“这南方开发项目,是关乎国家兴衰、百姓福祉的大计,岂是你谋取私利的工具?”
桑迁被父亲的气势吓得微微一颤,他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道:
“阿父,您可误会我了。我哪敢做违法之事啊?我和同伴参与投标,那都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靠着过硬的设计本事。我们在这场竞争中,绝对是公平公正,没有任何不正当手段。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相信我这一次吧。”
桑弘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桑迁的眼睛,试图从那闪躲的眼神中看穿他的心思。
良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中满是恨铁不成钢道:
“迁,你自小聪慧过人,我对你寄予了厚望。你若真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参与投标,我自然不会阻拦。但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任何违规之举,休怪我不顾父子之情,定要严惩不贷!”
桑迁表面上连连点头,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脸上迅速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道:“阿父,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从工部出来后,他的脚步轻快得如同要飞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家,和妻子一起庆祝这个好消息。
然而,当徐卫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时,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和妻子离婚了。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只剩下他和年迈的老父亲。
“阿父,我回来了。”
徐卫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向父亲打了声招呼。
老父亲从里屋走出来,看着儿子疲惫却又兴奋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道:“孩子,怎么样了?”
“阿父,我的方案被工部认可了!”
徐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
老父亲听了,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啊!孩子,你终于成功了。”
就在父子俩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几名羽林卫走进了院子,为首的一人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就是徐卫?有人举报你殴打妻子李氏,有家暴行为,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徐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打过我妻子!”
羽林卫们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强行将他押走。
徐卫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冤屈,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手铐和周围人冷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