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吃火锅真麻烦,什么都不能吃,要不就按照宁灿说的,你自己坐那去吧,想吃什么自己点。”
魏树起身端起两盘肉,转身放在茶几上,屁股都没挪地儿,就听陆淮骂道。
“你多走两步能死,把那恶心的东西端出去。”
“好嘞,你是我大爷。”
魏树将两盘菜端出去,随便找了个服务员,递到他手里。
宁灿只顾埋头吃饭,她专挑着辣锅吃,吃的满头大汗,还一吃一大口。
让人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好像她筷子上的那一口就是比自己的香。
陆淮就坐在她身边。
他始终捂着嘴,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饿鬼转世吧,这么能吃。”
“.....”
宁灿没有抬头说话,一桌子人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心思各异。
今天的陆淮和往日不同,他说话虽然难听,却少了许多轻视和调侃,还有取笑。
魏树喝了一口啤酒:“等会儿打算去哪,城北新开了家酒吧,要不去那?”
贾硕眼睛放光,激动起来:“里面的妹子特别正,各种类型,你们肯定喜欢。”
周瑜从清汤里夹了一块,瞪了他一眼:“你们正经一点行吗?”
陆淮瞅了宁灿一眼,放下筷子,用手指敲打啤酒瓶:“明天一早的飞机,今天早点回家。”
周瑜搅拌着油碟道:“小淮哥哥,你是开车来的吧,等会儿我开车送你,你想喝酒就喝吧。”
陆淮眉尾挑起,敛眉:“不用。”
魏树心中了然,看周瑜吃瘪,他笑:“他带着人来,就算送也不用你,你吃你的。”
“你不会是说她吧?”
周瑜夸张的瞪大眼睛,连筷子上的肉都掉进锅里,她指着身边一心干饭的宁灿。
“你不是在搞笑吧,她都把车开进沟里去了,你们还相信她,”
宁灿握着筷子的手顿住,抬头看向周瑜。
有什么搞笑的,赔上一条命了呢。
“瞪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宁灿冷笑:“.....”
她放下筷子后,拿起水杯喝了起来。
她可以反击,可以说不好听的话攻击周瑜,可周瑜会说的比她更难听。
她会带动周围的人起哄,让她尴尬百倍,千倍。
在耍嘴皮子这方面,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周瑜。
周闻把烫嘴的土豆咽下去:“女司机都是马路杀手,像这种开进沟里的,以后还是不要上路了,害人害己。”
周瑜掩嘴笑道:“你不要以偏概全,不是所有的女司机都是马路杀手,那只是个别,好吧。”
魏树的眼睛就没离开陆淮的脸,他从滚烫的红锅里捞了片毛肚,吃的哈赤哈赤的,指着宁灿。
“宁灿开车技术可以,我坐过她车,特稳,这次遇到暴雨,路滑又遇到拐弯,出问题不正常的事吗?”
周闻阴阳怪气:“哎呦,你还了解的挺清楚。”
“坐过她开的车,当然清楚。”
魏树扫了他一眼,像看傻逼似的,低头吃饭,没说话。
周瑜观察着陆淮的脸色,他斜靠在椅子上,冷白皮的手指骨节纤细,漫不经心的敲击着啤酒瓶,发出清脆的“噔噔噔”声。
他薄薄的眼皮敛着,薄唇紧抿,面不改色,不愠不怒。
周瑜心中窃喜起来。
她还以为陆淮今天吃错药了,竟然对宁灿这么照顾,看吧,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也是个奇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周瑜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你不会是故意掉沟里,就是为了引起小淮哥哥的注意吧。”
贾硕的妹妹,贾婷婷恍然大悟:“天啊,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为了引起小淮哥哥的注意力,这不是舔狗晚期的症状吗?”
周闻用筷子指着宁灿:“冒昧问一下,像你这样的舔狗还有救吗?”
“哈哈.....”
宁灿抿唇,放下水杯后正要起身,只听“趴”的一声,啤酒瓶被重重的拽在周闻身后的墙上。
液体炸裂,四处飞溅。
周闻只觉脸上身上一凉,站起来刚要骂骂咧咧,对上对面正冷眼看着他的陆淮,他立马咬唇。
“淮哥,你什么意思?”
陆淮丝毫不给他面子,嘴角含笑:“你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似的,嘴怎么这么贱。”
周闻怒了:“你说什么?”
只听椅子“哗啦”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陆淮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轻挑眉眼,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
“话说,魏树,这货是谁带进圈的,他家做什么生意?”
此话一出,周闻整张脸都白了。
他求救般的看向魏树,魏树却看都没看他。
“谁带进圈的真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他爸做的是家具买卖,陆家房地产精装和简装用的家具都是他家的,帮了他们不少忙,不过现在房地产行业不景气了,哪里还用那么多家具。”
他点了一根烟放进嘴里,眯起眼睛扫过桌周的一群人,眼神中满含警告。
“你说你,周氏本来还得靠陆氏给资源,还敢让甲方爸爸不痛快,脑子长泡了吧。”
周闻只觉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都麻木了。
他闯大祸了。
周氏不仅只有陆氏这一家合作伙伴,可陆氏占了周氏合作金额的一半都多,其他合作公司也都是看在陆氏的面子上,才会和他们多有合作。
也许陆淮已经忘记了,当初能讨来这么大的单子,还是陆淮牵线搭桥。
如今,陆淮这么说,周氏是真的要完了吗?
他急忙赔笑脸,也顾不得脸面了:“淮哥,别,对不起啊,我说话口无遮拦,我不是有心的,就开个玩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
可这些玩笑以前也是这么开的,以前陆淮也没阻止。
陆淮要是之前阻止过,他现在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周闻内心懊恼,为自己找借口。
可他们这些人最会看人脸色说话,他怎么能看不出今天陆淮对宁灿的特别。
可他偏偏就撞在了枪口。
就为了,为了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他冷笑一声,那声音让人听见瘆得慌。
他把烟蒂扔进清汤锅底,只听“呲啦”一声,汤底冒出一阵白烟。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最喜欢斤斤计较。”
目光最后定在宁灿的身上。
宁灿感受到头顶那束视线,炽热的,持久的,意味不明的。
她只当没注意到,手指勾住身后的椅子,试图把帽子和包拿到手里。
“真他妈没劲。”他拍了一下她的头:“还不走,等我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