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给庭院铺上了一层银霜。待段榆景走后,慕晓晓心绪纷乱地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在房门外瞧见了静静等候着的林婉清。
她强打起精神,走上前轻声问道:“林姨,您有什么事吗?”
林婉清抬眼,目光在触及慕晓晓微微泛红的脸时,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将她拉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满脸担忧地问:“段大人走了?”慕晓晓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纠结。
林婉清眉头紧皱,仔细端详着慕晓晓的脸,追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见慕晓晓沉默不语,林婉清顿时着急起来,猛地站起身说:“不行,我这就给霜儿写信,让她们来好好收拾那个狗官!”
慕晓晓急忙拉住林婉清的手,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林姨。是他……他跟我表明了心意,可是我还没有想好,就没答应。”
林婉清听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轻声安抚道:“那你跟林姨说实话,你心里到底喜不喜欢他?”
慕晓晓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林婉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问:“既然喜欢,那为什么要拒绝呢?”
慕晓晓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林姨,我对他根本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是否已有妻妾,我一概不知。我不想与人共侍一夫,哪怕他说只愿娶我一个,可他的家族权势滔天,我不确定我们的感情能否经得住那些复杂的考验,也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变。林姨,这一切都太复杂了,我不敢轻易应允。”
林婉清听着她的话,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疼惜:“你能考虑到这些,是对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在慕晓晓身边坐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肯定不知道段榆景的母亲吧。他的母亲出身小门户,是苏州的一位娇美人。当年,段榆景的父亲对她一见钟情,甚至违抗家命将她娶进了段家。后来有了段榆景,在他 5 岁左右的时候,由于段家主常年忙于官场事务,很少在家,他母亲在段家受尽了磋磨,最终撒手人寰。虽然段家主此后没有再娶,但段榆景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晓晓,我是怕你步他母亲的后尘啊。”
慕晓晓静静地听着林婉清的讲述,心中犹如翻江倒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许久,林婉清缓缓站起身来,又补充道:“要是你实在放不下,也没关系。你要知道,秦家往后定会给你撑腰。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
慕晓晓满是感动,眼眶微微泛红,轻声说道:“林姨,谢谢您。”看着林婉清离开房间,才缓缓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段榆景的身影和林婉清说的那些话,直到天色渐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才刚刚透过窗户洒在慕晓晓的闺房,她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还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姑娘!”秦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急切。得到应允后,他匆忙推门而入,神色匆匆地禀报,“张淮带着他的兄弟们来府里了。”
慕晓晓听闻,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她稍作思索,立刻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好,秦一,你先帮我把他们带下去安顿好,然后通知所有人在院子里集合,我有话要说。”
秦一领命,动作利落地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的回廊之中。
慕晓晓迅速收拾了一下,拿起早已画好的图纸,径直来到花园里。
待众人齐聚,林峰上前关切地问道:“晓晓啊,你召集大家来,所为何事?”
慕晓晓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各位想必都知道,我答应了段大人,要帮他把西边那块地发展起来。但这工程浩大,绝非我一人之力可为,我需要大家的齐心协力。”
说罢,她示意两个暗卫将画纸展开,自己走近画纸,对众人说道:“大家请看,这便是西边规划好的图纸。”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仔细端详着。
慕晓晓拿起先前自制的碳笔,在图上画了一个圈,解释道:“这是官府规划的居民住所区域。”
接着,又画出另一个圈,“这是官府规划的商业街,我打算在此处建一个商场,汇聚各类商品,供大家选购。”
众人好奇地盯着慕晓晓,林昭昭眨眨眼睛,开口问道:“慕姐姐,什么是商场呀?”
慕晓晓微笑着回答:“商场呢,就像是一个超级大的集市,不过它更加规整、干净,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而且有固定的摊位和店铺,大家可以在里面轻松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用像在普通集市那样四处奔波寻找。”
听完慕晓晓的解释,众人皆露出一脸的赞叹之色。林昭昭满脸崇拜地看向慕晓晓,说道:“慕姐姐,你太有才了!”
林霄也频频点头,称赞道:“晓晓确实聪慧过人,竟能想出这般绝妙的点子。”
林峰也颇为赞同地颔首,说道:“晓晓,你果然有本事。好,爷爷就带着林家族人全力帮你。”
慕晓晓感激地向林峰点点头,说道:“谢谢林爷爷。”
秦家主秦云上前一步,问道:“晓晓,我们秦家族人能帮上什么忙吗?”身后的秦家众人也纷纷望向慕晓晓。
慕晓晓展颜一笑,说道:“秦族长,就烦请您带着族人帮忙管理居民住房的规划推广以及贷款事宜吧。”
秦云面露疑惑,问道:“哦?什么是推广和贷款?”
林峰见状,便将昨晚慕晓晓向他解释的内容又向秦云复述了一遍。
秦云听完,满脸惊叹之色,说道:“晓晓,你真是奇人啊!好,我一定带领秦家族人办好你交代的事情。”
林婉清也走上前来,对慕晓晓说道:“那秦林两家的女子能做些什么呢?”
慕晓晓看向人群中那些望向她的女人们,对林婉清说道:“林姨,您可以安排她们跟着学习。她们大多都学过算账,就把她们分配下去,一边管账,一边跟着学习,多学些东西总归是好的。至于家里的事务,就要劳烦您费心管理上下了,我接下来要忙着西边的事情,恐怕无暇顾及家中。”
林婉清点头应道:“放心吧,晓晓,家里的事交给我,你尽管放心去做。”慕晓晓再次点头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