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暗骂道:“这家伙难道瞎了不成?如此情形之下居然还敢说出这种蠢话!难道看不出来眼下是什么状况吗?那谭文博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端坐于前,你竟敢如此直言不讳,简直是不要命啦!”
“哦,之前出了什么事情呢?我正无聊,说来听听。”
谭文博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讲郎听闻谭将军竟然要求他来讲述事情的整个经过,心中不禁一动。
暗自思忖道:难道说谭将军对自己另眼相待?
能有机会在这位威名赫赫的将军面前崭露头角,哪怕只是露露脸,那也是极好的啊!
想到此处,李讲郎赶忙满脸堆笑,态度极其殷勤地开始诉说起来。
“回将军,事情就是这样的。何庆自己的那些手下外,可以证明当时的情况。”李讲郎小心翼翼地说道。
谭文博听后,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开口道:“哦?这么说来,就仅凭何庆一方的口供喽?”
李讲郎连忙点头应和,同时不忘讨好地补充道:“将军您想啊,何公子他的父亲可是堂堂礼部尚书,位高权重,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撒谎呢?所以依下官看,此事多半不假。”
然而,谭文博闻言却是脸色一沉,目光如炬地盯着李讲郎。
语气冰冷地反问道:“照你这么说,因为衡之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背景,他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所以他所说的话就不足为信了吗?”
被谭文博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一扫,李讲郎顿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心想这谭将军果真是久经沙场之人。
仅仅一个眼神之中竟蕴含如此浓烈的杀伐之气,自己这副文弱的身子骨哪里承受得住啊!
“这……”李讲郎嘴巴微张着,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应对眼前的局面。
坐在一旁的何永康见状,连忙站起身来。
对着谭文博拱手作揖道:“那个谭将军,实不相瞒,小儿这件事的确受了不少委屈。今日冒昧前来别无他意,只是希望能让衡之向犬子道个歉,此事就此作罢。”
说完这番话后,何永康满脸赔笑地看着谭文博,眼中透露出一丝讨好之意。
何庆一听便觉得瞬间不满,不是说直接让衡之直接退出学院吗?怎么道个歉就没事儿了。
然而,谭文博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地道:“哦?道歉啊!”
听到这话,何永康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但还是强忍着尴尬继续说道:“正是。”
其实昨晚当谭文博收到衡之被欺负的消息时,他当时气得差点就要直接下令将这和庆父子给处置掉了。
不过就在他即将下达命令之时,媚娘却及时出现拦住了他。
并告诉他最近局势颇为紧张,而主上又刚刚对外宣称身患重病。
如果此时贸然行事,一旦事情闹到了老皇帝那里,恐怕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媚娘劝他在处理这件事情时尽量采取委婉的方式。
就这样,尽管心中极为不满,谭文博最终还是听从了媚娘的建议,耐着性子坐在这里跟和庆父子周旋。
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方始终没有给出令自己满意的解决方案,他的耐心也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
“行了,既然如此,那就先道歉吧,至于后续如何处理,等听完道歉之后再做定夺。”
谭文博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衡之听到谭文博松口说道歉,立刻起身准备站起来。
谁知他刚有所动作,谭文博便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用力地将衡之按回座位上。
“衡之啊,你怎么突然站起身来啦?既然要道歉嘛,那可得拿出点诚意来哦!该道歉的那个人呢,理应主动过来给你端端茶、倒倒水才对呀。”谭文博一脸严肃地说道。
衡之一脸茫然和疑惑,他不解地反问道:“谭叔叔,难道不应该是我向何庆道歉吗?”
听到这话,在场的其他人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骚动起来。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瞧这情形,恐怕事情的发展会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喽。”其中一名学子轻声嘟囔着。
紧接着,又有另外一名学子附和道:“可不是嘛,谭将军如此袒护衡之,简直是一目了然啊,就连咱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有人庆幸地说:“还好谭将军及时赶到了,要不然衡之今天怕是要吃大亏咯。这下可有热闹可瞧啦!”
于是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虽小,但在这短暂的安静时刻,每个人所说的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显然,这种局面正是谭文博想要看到的结果。
何家父子一听便面露难色。
“怎么还要让我来请是吧?”谭文博语气不善的说道。
“谭将军,虽说您贵为声名远扬、威震四方的镇远将军,但这是非对错岂能随意颠倒呢?分明就是那衡之主动向我赔礼道歉的,怎地如今却成了要我去向他低头认错啦?”
何庆一听这话,当即按捺不住性子,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都是愤愤不平之色,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
何永康见自家儿子如此冲动冒失,心下暗叫不好,赶忙伸手一把将其拦下。
然后陪着笑脸,冲着谭文博抱拳施礼,语气谦卑地说道:“实在对不住啊,谭将军,犬子年少无知,行事莽撞,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计较。在此,老夫替这不成器的小子给您赔个不是。”
然而,尽管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何永康心里却是万般不情愿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受此委屈。
于是,他依旧强词夺理地辩驳道:“可是,这事儿究竟为何就变成了小儿需要向那衡之道歉呢?”
说话间,他还不忘偷偷瞄一眼谭文博的脸色,试图揣摩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