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张启年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歹徒毫不犹豫朝着李诗意所在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声骤然响起。
“李诗意!”
张启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焦急地呼喊着李诗意的名字。
好在李诗意反应极为迅速,当她听到张启年的呼喊时,没有丝毫犹豫,瞬间朝地上一趴,并借势翻滚进旁边一个略微低洼的土坑里。
与此同时,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传来,子弹径直击中了她方才位站立地方的树干,打得木屑四溅。
李诗意趴在冰冷的土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跳如鼓。
此刻的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歹徒的注意。
另一边,张启年心急,抬手便是一枪朝着歹徒开枪的位置还击过去。
然而可惜的是,歹徒在开完枪之后便躲到了另外一处掩体后面,张启年射出的这颗子弹扑了个空。
张启年眉头紧皱,他明明已经吩咐过小魏带着李诗意返回营地,怎么她会突然又折返回来?
而且这个歹徒手段残忍,枪法也是十分精准,李诗意待在这里会有生命危险的。
想到这里,张启年心急如焚。
他必须马上解决掉这人。
就在此刻,那歹徒仿佛洞悉到了张启年内心的顾虑。
刹那间,他将枪口对准了李诗意藏匿之处,接连扣动扳机。
几声清脆的枪声划破长空,径直射向那个方向。
\"诗意!\"
张启年眼睁睁地看着李诗意所在的方位尘土飞扬、碎石乱溅。
那里并没有坚固的掩体可以保护她,仅有一个稍显低洼的土坑可供躲藏。
张启年无法清晰地瞧见坑内的具体情形,他的心紧紧揪成一团,满是对李诗意安危的担忧。
在紧张的情绪下,张启年情不自禁地将身体探出了一半,目光急切地朝着李诗意的方向张望过去。
可他这个下意识的举动竟然给了歹徒可乘之机。
趁着张启年暴露身形的一刹那,歹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果断地再次扣动扳机。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击中了张启年右侧肩胛骨的部位。
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但张启年强忍着剧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与此同时,就在歹徒因射击而短暂露出身位的瞬间,张启年迅速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歹徒的胸口,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响,这一枪直直地穿透了歹徒的胸膛。只见歹徒闷哼一声,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张启年!”
李诗意两辈子第一次经历枪战,一时间两腿发软,两声枪响过后,许久没了动静。
她捡起一块石头,往外面随便一丢,见没人攻击,她才忙起身爬去张启年那边,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你怎么样了!”
李诗意焦急地大喊一声,慌忙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手指颤抖着按下开关。
刹那间,明亮的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一幕。
只见张启年的右肩胛骨处,鲜血正像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将周围的衣服染得鲜红一片。
而此刻的张启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李诗意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坠入了无底深渊,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中枪,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
难道,这一世他也要像上一世那样牺牲在这里吗?
她来不及多想,急忙伸出双手,按压住张启年那不断冒血的伤口。
“张启年,你……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李诗意声音哽咽,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听到李诗意的呼喊,张启年艰难地睁开眼睛。
他努力地抬起右手,试图去抚摸李诗意的脸颊,但手臂刚刚抬到半空,便如同失去支撑一般,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晕了过去。
李诗意见他晕了过去,环视四周,没发现有人,于是从空间里直接拿出绷带,她用绷带将张启年的伤口扎紧,防止血液大量流失。
就在李诗意忙着帮张启年包扎的时候,那个被张启年击中的歹徒,缓缓扭过脑袋,死死地盯着李诗意他们藏身的大树。
虽然这一枪打中了他的要害,但此时他还未咽气。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鲜血从胸口不断涌出,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藏身树后的两人。
他叫栓子,是岛国人后裔。
当年岛国投降,岛国人全面从大陆撤退,他作为岛国军人与华国女人留下的后代,因为血统不纯的原因并未被带走。
这些年,栓子跟着他娘相依为命,因为历史原因,华国人对他们十分仇恨,他们母子一直被各种欺负。
他娘辛苦了半生,年轻时受了岛国人的欺负,好不容易岛国人走了,以为终于可以好好活下去了,没想到,华国人却觉得她伺候过岛国人,还生下了岛国人的孩子,是华国的耻辱。
从最初的恶语相向,到后面的拳脚相加,每个人都欺负他们母子。
这几年特殊时期,因为身份问题,他们更是遭受了各种非人的折磨。
吃大粪,跪瓦砾,这些都是再常见不过的遭遇了。
有一次,他们又被批斗,众人将他们绑起来半吊在空中,不让坐也不让站,直到手脚都麻木。
他们就这样被绑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他娘伸腿让他坐在她腿上,他早就被折磨死了。
然而他娘的腿却因为长时间血液不流通坏死了。
革命闹的最严重的时候,每天都有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折磨手段施加于他们身上,每一种都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终于,他娘受不了了,在一个午夜选择自我了断。
他也想跟他娘就这么去了,但这时,岛国的人来联系他了。
岛国人承诺,只要他能帮他们做事,立了大功他就能获得岛国身份,回岛国生活,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栓子不想去岛国,对于这个欺负过他娘的国家,他打心底里痛恨。
但华国人也同样可恨,他和他娘什么都没做错,却成了这些人的出气筒。
他记得他们每一个欺负过他们的人,记得他们对他和他娘的每一次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