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向机械楼,途中张立维悄悄地告诉秦淦西,他们睡觉以后,确实有很多人来敲门,但大家都当没有听到,后来陈德亮敲门,说是学校领导找,这才开的门。
张立维很幸运,因为数蚊子,也很快睡着了,睡了半个多小时;周春波和周毅发两个却是怎么数,也没能睡着,但也没有开门,就在床上硬挺。
一行人来到机械楼,秦淦西和张立维等人把旋耕机和相关零部件抬出来,在准备装的时候,刘处长说道:“秦淦西同学,还是按照上午的程序来,用拖拉机载着各位记者去试验现场。”
秦淦西连忙答应。
他不说,他还真的忘记了这茬。
机械楼和那片地的距离只有二十来米,他只想到马上犁地,没想到还有装载这一功能。
睡的时间不够,脑袋还是不清醒。
几人把车厢挂好,然后将旋耕机装进车里,在刘处长安排下,记者和有关人员全部上车。
幸好秦淦西早就预料到有这种情况出现,车厢拦板都做得很高,达到一米二,所以不担心车厢里的人摔下来。
在驶出机械楼、就要拐向那个花园的时候,郭记者大声问道:“秦淦西同学,这车的最高时速能达到多少?”
秦淦西也大声回应:“四十里。”
“这是实际的,还是理论上的?”
“理论上的。”
都没试过,不可能是实际的,但他前世家里的手扶拖拉机说明书上,标注了最高时速25公里\/小时,所以拿来一用,但现在的发动机水平比那时的差,减去十里。
抵达小花园的时候,秦淦西把车停稳,一个年轻记者马上跳下来,跑到车头前冲秦淦西大喊:“同学,你先不要下来,我拍几张照片。”
他没有马上拍,而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找角度。
过了两分钟,郭记者的声音传来,“可以拍了。”
秦淦西扭头看去,好家伙,车厢内站满了人。
是摆拍啊。
拍完照后,车厢里的人下车,秦淦西和张立维等人把旋耕机抬下来,将车厢解绑,然后把旋耕机装上去。
这个小花园里没有能阻碍旋耕机工作的石头,但是有月季花等灌木,秦淦西前世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只知道杂草会缠绕刀片,所以要邹立群带人先把月季砍了。
旋耕机装好后,他开着车进去作业,感觉阻力较大。
月季花的根茎没有石头硬,但是柔,很快把刀片缠绕起来,前进了六米后,他不得不停车下来和其他人一起清理。
第一次下刀浅,主要是为了清理地里的石头和花草的根茎,第二次就很快了,这个一亩的花园,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耕作完成后,刘记者、郭记者以严谨的态度,带着人拿出尺子、锄头等工具,对耕深进行测量,对面积进行测量。
他们测量时,秦淦西把车熄了火,站在车子旁边观看。
看到他们如此精细,秦淦西心想,这些媒体还是有人在坚守的,不都是亩产万斤、几十万斤的报人。
这里的新式作业,也把大批人吸引了过来,都围到小花园周围观看,有的就在秦淦西周围,即使控制意识发散,不少声音也进入脑海。
“拖拉机头也可以用来犁地,真新鲜。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谁想出来的。”
“你不知道吗?这是机械系大三……不,马上就是大四的师兄研究出来的。那个耕地的机器叫旋耕机,他们清晨就做了试验,去开荒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遇到一个机械系的老乡,他跟着去看了一个早上,还跟着吃了烤兔肉和烤脚板薯,可把我羡慕的。”
“脚板薯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听我那老乡说,味道和红薯有些类似。”
“……”
听着他们的对话,秦淦西感到好笑,没想到这人的关注重点在烤兔肉和烤脚板薯。
释放意识观察了这两人,都不认识,便把关注重点放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秦淦西同学的小组还真是厉害,不到两个星期,就设计生产出了拖拉机和旋耕机,有复杂的,有实用的,第一就是第一,谁都抢不走。”
“也不要想那么多。科研就是凭运气的,大家都在想研究新产品,谁脑瓜子里灵光闪现,谁就会先走一步,把这层纸捅破。”
“话是这么说,也要知道如何去捅。没有知识积累,面对的是墙,是钢板;只有有了积累,面对的才是纸,那时候才会有灵光闪现。”
“你这不是抬杠嘛。大家都在一起读书,老师也是一样的,相互之间能差多少?”
“虽然我和他是一个专业,一个年级,同样的老师,但我感觉自己和他相差很大。”
“哼……”
这两个人和他一个专业,一个大班,但不是同一个小班,小班只有三十个人,大班有九十个,除了小数几门基础课不在一起上,其它都是一起上的。
讲积累的同学叫陈文成,讲运气的同学叫左尤亲,因为原主平时基本都是四点一线,所以和他们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熟悉。
他们两个距离他不远,但被人群隔开,应该是没有看到他,更不知道他能听见他们的话。
不过他没继续关注他们,而是被另外两个人的对话触动。
“机器的威力还真是大。如果要是人工,这一片地起码要四个人劳作半天,现在一个人就可以二十分钟轻轻松松耕完。如果我们夏国推广这种机械,生产效率将大幅度提升,粮食产量也会增加,我们国家就不会存在粮食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要考虑钢铁问题。这机器用的很多都是钢铁,国家没这么多钢铁可以用。”
“现在不是在大量炼钢吗,马上都超英了,钢铁不会存在问题。”
“呃…嗯…是这个理。”
“……”
秦淦西心中一动,现在有两级媒体来采访,对炼钢等问题不可以出声,但面对势不可挡的灾难,是不是可以稍微引导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