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绫纱破破烂烂的飘荡在水中,似乎已经被玄霜制服,不再作妖。
她扯过玄霜想要一看究竟,破烂红绫却突然挣脱了玄霜的束缚,如一尾滑溜的鱼沉入水中,眨眼就没了踪影。
楚清烟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它了,她和姜澜之都还泡在冰冷的水中。
她缓了缓后,想要拿开姜澜之揽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想到他抱的太紧,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掰开他的手。
她想要使用灵力,结果灵府一阵刺痛,这是使用灵力过度的后果。
她只得放弃,先爬上了岸边。
在玄霜的帮助下,楚清烟把姜澜之拖到岸上,又往洞内拖了拖。
楚清烟检查了一圈周围,想要暂时用符篆将洞口封住,一掏出她画的符篆,结果全都被水泡坏了,粘在一块分都分不开。
她抓了抓头发,把这一坨没用的符纸随手就扔了。
算了,先就这样暂时安顿吧,她也没有灵力可以驱动符篆。
她刚要坐下歇息,就瞥见洞口闪动着一道淡蓝的光芒,她警惕的走到洞口查看,发现是之前救他们的那条灵鱼。
这条灵鱼在水中游了两圈后就跃了上来,化作一道防御阵法封住了洞口。
楚清烟大为惊奇,这是谁在帮助他们?
化出阵法后,一只小小的灵蝶从法阵中飞出,围着她转了转后,在洞内又化作一个小型的聚灵阵。
有了这个聚灵阵,就可以帮助他们二人恢复灵力了。
楚清烟也不知道是谁在帮他们,至少他们现在暂时得救了。
她回到姜澜之身边,浑身酸痛的在他身边坐下。
玄霜不知道从哪找来了柴火,在身上点了几次火,终于把柴火点燃了。
方才姜澜之的一番操作,把它的灵力也耗得差不多了,这里地底下面有一个很强的禁制,它的灵力已经被封得差不多了。
天枢剑已经彻底失去了剑光,被它从水里捞出来丢到姜澜之身边。
楚清烟无法打开储物袋,身上就只有姜澜之给的那一瓶提神醒脑的灵药。
她给他喂下两颗,想了想,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翻出之前她给他的那瓶灵药,她打开药瓶给他又吃下两颗丹药。
姜澜之浑身都湿透了,他身上应该有伤,在水中泡洗了那么久,他的白衣又被血色浸透了。
楚清烟看着手上的血,想要查看一下他的伤势,鲜血蔓延的速度这么快,他一定受到了严重的外伤。
楚清烟手悬在他腰带上,脑中天人交战了一番,手放了下去。
她现在是药修,是医者。
她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告诉自己,没事,他反正昏迷着的!小时候又不是没有给他脱衣服治伤过。
楚清烟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把姜澜之的上衣都扒了下来,最后露出他被白骨抓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的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了,伤口纵横交错血肉外翻。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楚清烟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被骸骨追了一路,姜澜之一直护着她,她身上又有防御法宝护着,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倒是没想到姜二哥会伤的这么重。
现在有聚灵阵,她在手中勉强聚起一点灵力,将手覆盖在他的伤口上,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楚清烟微微一惊,抬眸朝着姜澜之看去,他已经醒了,此时正睁着一双寒潭般幽深的眼眸看着她。
“......姜公子,你醒了。”
二人默默对视一阵,楚清烟想要将手抽回,姜澜之的手坚硬如铁,抓着她纹丝不动。
楚清烟怕他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姜公子,你伤的有些重,我想给你治一治伤。”
说罢,她又试图把手抽回,依旧没能撼动半分。
“姜公子?”
楚清烟目光垂下,落在他死命不放的手上。
她不知道姜澜之这么快就醒过来,现在她就是自己的脸,姜澜之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不放,她生怕他会问出什么来。
但二哥真一点疑问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之前他看到和她相似的楚流光都吃惊不已,何况现在面前和他死去妹妹长得相似之人是女子。
她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躲,越躲反而嫌疑越大,只要她坚决不承认自己就是姜轻烟就行了,世上长得相似之人海了去了。
她是楚清烟,是楚家小九,是药王谷亲传弟子,和姜轻烟没有半点关系。
这般想着,她抬头望向姜澜之,蹙眉道:“姜公子,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她的语气加重,再次开口提醒姜澜之放手。
姜澜之回过神来,松开了自己的手,声音有些干哑,“抱歉,冒犯了。”
楚清烟装作没事人一样,手中聚起灵力从他的伤口上抚过,“传闻傲雪凌霜的姜公子,只一心修剑除魔,从不多看女子一眼,今日看来,倒是传言有误。”
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姜澜之听罢,沉默了一阵,道:“抱歉。”
楚清烟听他除了道歉就说不出其他的,在心底骂了他一句闷葫芦。
二人之间又沉默下来,楚清烟帮他的伤口止住了血就收了手,坐到一边去。
就这么一会,楚清烟也没有恢复多少灵力,给姜澜之的伤口止了血就用的差不多了。
此刻她身上也湿答答的,发梢和衣摆都在不停淌水,粘的她难受。
她当即想要换一身衣服,但储物袋还是打不开,这里依旧能感觉到压制和吞噬他们灵力的禁制。
他们身下能布下一个聚灵阵,她都觉得是哪个修为高的大能在帮他们。
湿衣服穿着身上又冷又重很是难受,只能先脱下用火烤干了。
重生在楚家这一年多,她被父母兄姐娇惯了,可谓是捧在手心中养着,半点苦都未曾吃过,她又不能修炼,日子过的舒舒服服。
要不是过去在云落山苦修了一段时日,她倒真要抱怨上几句了。
她一扯玄霜,玄霜在半空中铺展垂下,当做纱帘一样将她和姜澜之隔开。
她轻咳一声,隔着玄霜和姜澜之道:“姜公子,我的衣服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