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殿,东亭澜把姜蘅带到房间,此时姜蘅穿着内侍服,是东亭澜给他准备的。好在东亭澜近身伺候的人只有赵义和孙赫,都是跟着他从东离过来的,现在姜蘅顶了孙赫的位置,他就隐到了暗处。明天他再把容貌变成孙赫的样子,也不会引起怀疑。
“赵义可信吗?要不要我下毒把他干掉?保证不会被人发现。”姜蘅悄咪咪凑到东亭澜耳边讨论暗杀计划。东亭澜被他这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逗笑,眼睛都微微弯起,透着一股少年气。姜蘅一下子呆住,自己眼光果然好啊。
东亭澜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将人往室内带,“要是赵义不可信,身边就没可信之人了。”看到姜蘅脸色微变,他赶忙找补,“现在又多了小世子,简直如虎添翼。”
姜蘅哼哼两声不跟他计较,却在低头深思的时候,错过了东亭澜眼里闪过的暗芒。
他对赵义是否值得信任这事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剧情绝不可能出错,而且剧情点也快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届时自有分晓。
殿外,赵义的声音传来,称有事求见,他还不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一劫。
待走进殿内,就见自家主子跟孙赫举止亲密,他惊了一跳,怎么回事!等人转过身,他才发现东亭澜怀里的根本不是孙赫而是姜蘅,只是穿了一件跟孙赫同款的内侍服。他猛地大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然他晚上要做噩梦了。
“什么事?”东亭澜拉着姜蘅坐下,赵义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需要避着他。
“东陵煜带着五个人先一步到都城外了,明天进城,一行人都做了伪装。”
东陵煜这个名字一出口,姜蘅就感觉身边的人气息阴沉下来,虽然剧情只提到后期两人的纠葛斗争,但现在姜蘅已经可以确定,东陵煜肯定对东亭澜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才让他对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姜蘅握住东亭澜一侧的手,略微用了些力气。
手上的暖意让他从负面情绪中抽离,东亭澜看向姜蘅,勉强扬起一个笑。他现在对东陵煜已经不再恐惧,但他憎恶极了,是想起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觉得恶心。
“统统,东陵煜死定了。”脑海里,姜蘅冷声对886说着,886小拳头攥紧,坚定守护它的cp,东陵煜必死!
“宿主,等东陵煜进入都城,统统就能锁定他了!到时候他休想偷摸干坏事!”
这晚,姜蘅借着东亭澜情绪不好要哄他睡觉的借口,强行蹭上了他的床榻,结果刚要躺下,就看见枕头旁边盖着张小被子的锦盒,正是之前姜蘅给他的那个。
东亭澜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面上闪过尴尬羞恼,伸手就要把锦盒拿走,被姜蘅笑着拦下。
“就让它睡在这里吧,这几天想来它也睡习惯了,突然换个地方会不习惯的。”
东亭澜上手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睫轻颤,视线偏向一旁不敢与他对视,忍着羞意小声开口:“别说了。”
姜蘅笑得眉眼弯弯,眼里的光亮得灼人,他把捂着自己的手握住,捧在嘴边亲了一口,声音轻缓,“我很开心你对它的在意。”
东亭澜听到他的话,视线回转,看清他眼里的认真,他刚要说些什么,姜蘅就接着说,“但是以后我送给你的东西可不能再往床上放了,不然我要没地方睡了。”
“......”东亭澜一把将人压在床上,被子一盖,抬手遮住他的眼,“睡觉。”
姜蘅噗嗤笑出声,在东亭澜要上手连他嘴也要捂住时,及时打住了。
一番笑闹后,东亭澜的情绪总算有所缓和,姜蘅拍了拍他胳膊哄孩子一般,靠着他安心睡了过去。
这还是东亭澜第一次与人同榻而眠,还是自己心仪的人。但此刻他没有产生任何旖旎的心思,只觉心口一阵暖意,像泡在温泉池里,让他有一阵恍惚。
等察觉姜蘅的气息逐渐变得绵长,他轻轻侧过身,小心翼翼将他环抱,满足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886此刻在系统商城里又是一阵疯狂翻找,最后花费20积分买了一个单反,对着宿主和反派的睡颜就是360度咔咔一阵拍,这么美好的时刻统统要替宿主保存下来!
886不知道,这些照片以后都被主系统收缴交到某人手里,成了某人验明正身的证据,而886也因为立了大功,曾经被主系统没收的话本都原数归还,皆大欢喜。
第二天早上,姜蘅是被压抑的闷哼声吵醒的,光听声音就能听出声音的主人很痛苦。他刚要捞起被子蒙住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他刷的睁开眼,一个翻身坐起,身边已经没有东亭澜的身影,被子掀开,顾不上穿鞋,姜蘅寻着声音找过去,就见屏风外,东亭澜蜷缩在榻前,一手紧紧捂着胸口,额上青筋暴起,身上的汗水已经将前襟洇湿,明显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姜蘅跑到他身前,抓起空着的那只手给他把脉,却没查出任何问题。怎么会这样?
“东亭澜,你怎么了?”
此时,东亭澜甚至开不了口回答一句,四年了,他已经整整四年没有感受到这份疼痛,即使昨晚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刺激得难以忍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尖锐的指甲都要陷进肉里,似要生生抠下一块,这份痛太熟悉了,每每承受,都让他恨不得立马死去。
“宿主宿主,反派的自毁倾向......咦?”886疑惑的看着数据面板,刚才不还升了吗,怎么突然又降回去了,难道出bug了?不过没升就好。
姜蘅顾不上搭话,冲着殿外大叫赵义,赵义听到动静,立马赶过来推开门,一看到东亭澜的状况就明白怎么一回事。本以为还要等一阵,没想到东陵煜这么早就进城了。
赵义一脸阴沉地揽住东亭澜就把人往偏殿带,姜蘅赶紧跟上。进了偏殿,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是殿中央那口浴桶里传出的。
赵义将东亭澜的上衣褪下,就把人往药汤里放,又拿起一旁卷成一捆的布巾给人咬住,防止他承受不住疼痛咬到自己的舌头。毕竟这事不是没发生过,当时还没桌子高的东亭澜,第一次感受到这痛苦,在呼喊时一口狠狠咬上自己的舌头,赵义还记得当时的主子,嘴里涌出的血浸透了胸前的衣服,但舌头的伤痛都不及这蛊毒的万分之一。想到这,他脸色越加阴沉,抓着浴桶边缘的手用力到泛白,将将要抓裂木板。
姜蘅仔细辨认着药汤的味道,嗅出是止疼用的,看这颜色显然浓度极高,可想而知东亭澜现在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