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辞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安庭深竟然已经下达命令,不让任何人借钱给她了吗?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她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岂不是意味着,就算没有姬天赐从中作梗,在这偌大的天水市,她也根本借不到一分一毫?
她的指甲不由自主地深深嵌入掌心,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和微微传来的黏稠感觉,让她愈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艰难处境。
他还真是和那让她最讨厌的兄弟、最讨厌的心上人一个脾性,此刻安庭深的所作所为,让她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那厌恶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她和邓如烟身上有着某种相似的气质吗?!
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这个问题,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用力地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些烦乱的思绪都隔绝在外,那绯红色的嘴唇微微牵动,勾勒出一丝充满苦涩的苦笑。
“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像我如今穷到只能‘卖身’的地步,当然会想着挑个有钱的男人。至于他为什么选择娶我——又有钱又喜欢我,还得我也喜欢,听起来确实是有些贪心了。”
她一边暗自想着,一边用略带自嘲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说完这些话,她再也不想跟电话那头的人有任何纠缠,直接滑动屏幕,挂断了电话。
此刻,她的手指关节因为刚才用力过度而变得异常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直直地看向沙发上那个男人深邃的眼睛。
安庭深不紧不慢地伸出手,端起那杯还散发着袅袅香气的醒酒茶,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随后,他用那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地开口说道:“有时候,我真的有些分不清,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
他丝毫不避讳柳容辞那充满审视的目光,唇边依旧挂着那种优雅矜贵、仿佛将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俯瞰众生般的傲慢微笑,接着又补充道:“放心吧,我娶你和邓如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到现在为止,你是我见过的最适合做安太太的人选。”
说完,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柳容辞那冰冷如霜的脸庞,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信与宠溺,“作为安太太,我自然会宠爱你。”
“安庭深。”
柳容辞咬着牙,叫出了他的名字。
安庭深闻声抬眼,看向仍然紧紧握着手机的女人。
她的外表,正是他一直以来所钟爱的那种类型:身上穿着柔软宽松的毛衣,给人一种温暖而柔和的感觉;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面容干净温静,宛如一湾清澈的湖水,平静无波却又透着独特的魅力。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喜欢她这样的外表,绝不是因为她像邓如烟,只能说她和邓如烟一样,拥有着他欣赏的特质。
她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杏眸漆黑如夜,又带着一层淡淡的凉意,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甩了我的前男友,也不想嫁给你吗?”
她的嘴唇微微开合,保持着同样的温度和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你们三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我最讨厌的三角形,让我避之不及。”
“没有本事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处心积虑地逼迫你觉得合适且有利可图的女人嫁给你?”
她的情绪愈发激动,几乎要将手中的手机捏碎,那水墨般的眼眸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姬天赐似乎一直在寻找妙音,像他那样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男人,万一哪天伤了你心爱之人的心,那时候机会来了,你会不会迫不及待地凑上去?”
柳容辞在心里暗暗想着,如果没有安庭深的阻挠,她一定可以从薛志诚那里顺利借到五十万,也不至于陷入如今这般绝境。
安庭深英俊的脸上瞬间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柳容辞,”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全名,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与警告,“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放纵,太宠爱了,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
男人眼中射出一股冷冽的气息,仿佛寒冬腊月的冷风,能将人瞬间冻结。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却带着无声的寒芒,“跟周妙音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混久了,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就像一只谁都可以轻易踩死的蚂蚁,微不足道。”
话音刚落,柳容辞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还未完全传达到神经,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摔到了沙发上。
男人的膝盖轻松地压制住她的双腿,将她紧紧地抵在沙发上,他俊美的脸庞此刻透着一丝阴鸷,看起来格外吓人,“你这是在挑衅我?”